……
是夜,玉坤宫内,庆明帝自噩梦中醒来。
“妄想……妄想!”
男人浑噩而惊怒交加的声音自帐内传出。
一旁的皇后被惊醒。
庆明帝已经清醒了过来,此时坐起了身,呼吸略重地喘息着。
“陛下这是怎么了?”皇后跟着坐起来。
“……朕做了个怪梦。”庆明帝的语气里还透着冷意。
皇后柔声劝慰道:“发噩梦而已,很正常,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确实很正常,恶事做多了,心虚之下肯定是要做噩梦的啊,这再正常不过了。
——皇后边轻轻拍着庆明帝被冷汗浸湿的后背,边在心里讲道。
庆明帝缓缓吐了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掌灯。”
方才听到动静已经走了进来的内侍轻声应“是”,殿中很快亮了起来。
“吵到你睡觉了。”庆明帝似乎恢复了平静,温声对皇后讲道。
皇后笑笑:“臣妾不打紧。”
反正有这个不做人的在身边,她本就睡不安稳。
“什么时辰了?”庆明帝问道。
内侍答道:“回陛下,刚寅时一刻。”
“也不早了,朕先去看看折子——”
“那臣妾服侍陛下更衣。”
庆明帝点头。
床帐被打起,内侍们很快送了一应洗漱之物进来。
一番忙活后,总算将人送出了玉坤宫,皇后也被折腾的没了睡意,遂捞起了屏风后的花猫抱在怀里,坐在窗边吃起了茶。
半开的窗棂外,灰蓝色的天空被高耸的宫墙裁切的过分整齐。
“天福啊,本宫已有十多年不曾看过外头的天空是什么模样了,你呢?你入宫多久啦?”
皇后低头看着将两只前爪搭在她手臂上呼呼大睡的花猫,玩笑着问道。
宫道笔直,一行太监垂首提灯在前,庆明帝坐于龙辇之上,眼神比夜色还要冷上几分。
他又梦到父皇驾崩前的情形了……
那时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和父皇两个人,父皇拿一种叫他看不懂的眼神,对他说——这皇位本就是要给你的,你本无需多此一举。
当时他只觉得浑身冷透。
原来父皇竟已经察觉到了他暗下的那些手脚和算计?
他只能装作听不懂,叩头道‘儿臣惶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