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审案当前,这也勉强可以算得上是对质过程中的证据,是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徐英紧紧咬了咬牙关,克制着内心翻腾的情绪。
看来确实是想将她生生逼疯啊……
她若当真因此做出什么冲动之举,或是有半点失态之状,只怕‘疯女人’这个名号便再也甩不掉了。
“徐姑娘——”纪栋的眼神带着询问。
这个“证据”从某些方面来说并说明不了太多,验与不验,端看受害人的意愿了。
“回大人,不必着人验看了。”
徐英吃力地将身体又坐直了些,语气平静地道:“民女身上确有这么一块胎记在。但民女受夏晗凌辱乃是实情,占大人既有心要替人顶罪,被告知了如此细节,也不足为奇。”
对方越是盼着她‘发疯’,她越是要冷静。
更何况,她还要感激对方提醒了她,让她想起了一处线索——
“倒是夏翰林,不知可还记得四日之前,你对我施暴之时,我曾在你的左臂上,留下了一处咬痕吗?”徐英定定地看向夏晗。
当时她手脚皆被制住,奋力反抗之下,乃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恨不能将他的皮肉生生咬下,故而那伤口于四日之内,必然不可能消失干净!
夏晗眼神微动。
“夏二公子可便将左手衣袖挽起,以证真假?”纪栋出言道。
夏晗略犹豫了一瞬。
徐英将他这细微的异样反应看在眼中,一时间几乎是屏息以待。
片刻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他到底还是缓缓挽起了衣袖。
养尊处优的年轻男子手臂白皙,然而那小臂内侧,却赫然有着好几处涂着药膏大小不一的伤口。
“夏二公子,不知这是?”纪栋眼中带着探究之色。
这看起来很明显不是咬伤。
“回大人,此乃下官前日晚间与几位大人在翰林院挑灯整理修注几册古籍时,为火烛所伤。”
夏晗从容说明道:“当时火烛不慎被打翻,险些点燃古籍,下官一时顾不得许多,上前欲将火烛扑灭,谁料火烛烧着了官服衣袖——因此才在手臂内侧留下了这几处烧伤。”
徐英闻言眼神颤动着,眼睛渐渐发红。
此等细节,她亦是方才才突然记起……可他却防备到这般地步,早已掩饰好了一切。
可方才他听闻她提起此事,仍是刻意向她透露出迟疑之色——这根本就是在蓄意戏耍于她……拿她的种种反应来取乐!
此等姿态,仿佛就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猎人逗弄着手下的猎物!
“此事发生时,翰林院中的几位同僚都在场,事后也有太医曾前来为下官处理伤势,大人可使人前去查实真假。”
纪栋颔首:“本官自会命人仔细查问。”
但凭借经验来看,对方这般笃定地说出来,查与不查,结果皆不会相差太大……
他转而看向徐英:“徐姑娘是否还有其它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