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意微微拢眉。
多年没有来往又如何,在当今皇上眼中,只怕对镇国公府的立场一直是存疑的。
或许,祖父同燕王有旧交,也是上一世镇国公府遭遇灭顶之灾的缘故之一。
镇国公似察觉到了孙女的担忧。
他未有去以言辞粉饰太平,而是道:“若太子遇险之事当真是皇上的意思……敬王与皇上一母所出尚且被防备至此,咱们镇国公府就更加不必说了。”
如今谢家江山尚不算多么安稳,皇上对各藩王尤其是燕王心存忌惮再正常不过。
动不了燕王,就只能先拿相对弱势的敬王开刀,一则意在威慑,亦可借此集权。
许多前车之鉴足可见贸然削藩弊端太大,且这位皇帝又不想背上心胸狭隘的恶名,因此便排了这么一出敬王世子谋害太子的大戏——
但这是敬王——
镇国公府与敬王府有相似之处,却也有不同之处。
镇国公府说着,看向孙女,道:“所幸有昭昭先前所言,若不然祖父可险些就选错了路。”
敬王势弱,皇上动起手来才能这般毫无顾忌。
而他兵权在握,皇上即便心中存疑,想要做些什么却也需再三掂量才行——
以往他自认尚算清醒知进退,却不曾真正看清这位陛下的疑心之重,下起手来这般不给人留活路。
“俗语云,虎毒尚且不食子。”想到太子的遭遇,镇国公浓眉紧锁:“更不必提,太子还是他唯一的子嗣。”
儿子都没了,守住的江山要传给谁?
这岂止是不给别人留活路,这甚至是连自己的退路都不留啊!
“大约是见荣贵妃有孕,有一个便能再有第二个——”许明意微微顿了顿,到底还是道:“更何况,太子病弱,若这般放任下去,至多也只能再活上三五年了。”
这一点,太医们恐怕不敢瞒庆明帝。
一个命不久矣的太子,若还能拿来为他了却一桩心事,恐怕在对方心中是极值得的。
可任谁也不该剥夺旁人活下去的权力。
更何况那个孩子的求生意念极为强烈。
镇国公听得意外不已。
“三五年?”
老人不禁向孙女问道:“此事昭昭又是如何得知的?”
“是阿葵察看了太子殿下的身体状况,所给出的推断。”
镇国公愣了愣。
这么一说,阿葵那丫头可比姚先生有用多了啊?
“还能这么看?既如此,能不能叫阿葵给我也看看——”
看着自家祖父一本正经的样子,许明意无奈道:“您这是想岔到哪里去了,那是因为太子殿下身体过分虚弱,旧疾难除,坏了身子根基,这才能大致推断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