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平当然知晓国公的规矩。”占云竹笑着道:“此乃家母让我捎来给许姑娘的生辰礼,本该一早便送来,因是亲手抄写的祈福经文,正午方才算是抄完,这才送得迟了些。”
镇国公了然点头。
原来是给昭昭的生辰礼。
既是手抄经文,礼轻诚意在,自是没有不收的道理。
“记得代昭昭谢过令堂。”
仆人上前接过。
“我初回京,手上还有奏折要拟,暂时分不开身。你既来了,晚间便留下一同用饭吧,这会儿且先去你师父那里坐一坐。”
镇国公说罢,看一眼身后堂内。
总归是谈妥了,余下的晚些再说也不迟。他今日归京,明日便要入宫面圣,府里几名幕僚先生此时都在书房里候着。
占云竹应了声“是”,在一旁目送镇国公离开。
“占大哥……”
四下没了旁人,柳宜向他走近几步,面上挂着浅笑。
占云竹却是往堂内的方向看去,笑微微地问道:“柳姑娘可知这客房中住着的是何人?”
他登门前来,也就是仗着是许家二老爷唯一的弟子的身份,多年来出入镇国公府惯了,才被不见外地引到了此处。
只是,什么客人能让镇国公亲自来此说话?
“是一位公子,听说是老太爷带回来给昭昭冲喜的呢。”
柳宜轻声道:“是姚先生给卜的卦,道是由此人冲喜,昭昭的病才能得以痊愈。”
“冲喜……”
占云竹愕然之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捕捉到他这细微神情变化,柳宜心中苦涩,语气却仍轻柔:“昭昭患此怪病已久,如今有机会能痊愈,占大哥不高兴么?”
“我自然高兴,只是有些意外罢了。”他神态已恢复如常,边走边问:“此人是何来历?”
“暂时还不清楚,然而既是能这般风平浪静地,想来应也不过是寻常人罢了。”柳宜猜测着道。
占云竹不自觉微微握紧了手指。
寻常人么……
寻常人竟也有资格娶昭昭……
他父亲不过区区六品小官,他向来自认与昭昭的身份有如云泥,却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昭昭有可能会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寻常人……
“已经定下了吗?”
柳宜微微摇头:“暂时还不知,到底还要问过昭昭的想法。”
这个家里,从来没有哪个人行事能够全然不顾昭昭的心情啊。
甚至不止是在这个家里——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昭昭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昭昭的。从前,现在,一直都是如此啊。
柳宜望向身侧温润如玉的男子,唇边笑意忽隐忽现。
占云竹眯着眼睛看着空中刺目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