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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崩(2 / 2)

盍邑随众人与她行礼后退至一边。

蔺紓像是未察觉到他的存在,眼神直视前方,视线落在那副金丝楠木造制的梓宫上,心中一痛,不觉滚滚落泪。

此前,在悲恸欲绝之下,她曾一度晕厥过去,经太医多次施针后才逐渐清醒,而后不听众人劝阻,执意前往灵堂。

宫婢取了点燃的香来与她,蔺紓接过,垂泪拜之叁拜。

再以额触地,重重叩了九拜。

抬首时,额心已然红肿一片。

众臣祭拜后欲要离去,顺道问他:“侯爷离否?”

盍邑望着那道纤细孱弱的身影,轻轻摇首,拒道:“诸位先回罢。”

众臣见了只以为他是与先帝君臣情深,不舍离去,并未作他想。

周身皆是按规矩守灵的王孙妃嫔与命妇,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跪下,假意与众人一同守灵,实则是在暗中窥察蔺紓的状况。

盍邑原也可以同其他大臣一般祭拜后便借口离去,只是方才见她状态不佳,心中放心不下。

今夜之事着实突然,蔺紓心中有诸多疑问,却也不敢对任何一人透露。

“父皇……”她上前轻抚冰冷的梓宫,念及自己未得见父亲最后一面,遗憾又心痛,过往的回忆盘旋在脑海里,想到伤心之处,好似万箭攒心,不由得俯伏于棺面上放声痛哭。

灵堂里守灵的王孙妃嫔们不知是被她的情绪带动,还是为自己将来的生活感到悲哀害怕,止不住一阵心酸,一个接着一个的捻帕捂脸大哭起来。

灵堂里哭声一片。

神色沉静的盍邑身在其中,倒显得有些突兀。

他盯着那道伏在棺面上涕泪的纤弱身影,只恨自己碍于身份无法上前,垂眸微叹。

“公主……”落雪几人上前温声相劝,扶她离开梓宫,又取了软帕与她拭面。

时至深夜,灵堂内等人已然昏昏欲睡,却不敢冒讳,只能强撑。

蔺紓直挺挺的跪于首头,纹丝不动,未见任何睡意。

忽有一黄门轻步上前,于她身边跪下,“启长公主殿下,陛下命人腾理了小佛堂,告殿下劳累时可于佛堂内缓歇片刻。”

等了稍许,却未见其有任何回应,黄门只能看向伺候在她身旁的落雪。

落雪颔首应之,悄悄扬手示意他退下。

经自己一番规劝,见她态度松动,落雪便搀扶起她往小佛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