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几乎被雨声掩盖,可还是被陈峋听到了。
陈峋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楚辞慌忙垂下眼,避开陈峋的视线,又往旁边站。
“你怎么回来了?”他紧张到结巴,“不、不是明天吗?”
陈峋淡淡地说:“事情办完了,就提早回来。”
楚辞有些无措地站在玄关,看着陈峋换鞋子,脱下外套,看到对方还往下滴水的头发时,才如梦初醒地说:“我去给你放水洗澡。”
他小跑进浴室,拧开花洒,等热水出来后把温度调到合适,听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
陈峋走了进来,衬衫最上面的几粒扣子解开,露出了胸前一片皮肤。
楚辞回头,脸颊隐隐发烫。
原本还算宽大的浴室站了两个成年男人,一下子显得有些拥挤。
楚辞想离开,可陈峋站在门口,他只好从对方和洗手台之间的缝隙挤过去,谁知大腿被卡住,一时间进退两难。
身体不可避免地和陈峋触碰,衣物摩擦的感觉让楚辞全身的血都朝脸上涌去。
偏偏陈峋在此时俯下身,闻了闻他的头发:“吹干了吗?”
雨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楚辞的脸红透了,艰难地嗯了一声。
得到想要的答案,陈峋适可而止,往后退了一步。
楚辞赶紧走出去,到门口又鬼使神差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陈峋在脱衬衫,露出了宽阔的后背。
楚辞感觉自己要熟了,他坐回客厅沙发,抓起遥控器调台,实际看不进任何东西,脑子里一团浆糊。
大概过了十分钟,陈峋洗完澡走了出来,楚辞转头。对视的瞬间,陈峋看到了他眼中的无措和逃避。
陈峋的目光深了几分:“我去书房,你早点休息。”
他朝书房走去,没有看到在他背后,楚辞怔忡的表情。
过了午夜,雨势渐小,到凌晨两点的时候,雨彻底停了,陈峋才从书房里出来,轻轻推开了卧室的门。
还像上次一样,楚辞为他留了盏灯。
楚辞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呼吸轻缓,已然熟睡。
陈峋知道他应该走到自己那一边,然后躺下,关灯,等待睡眠的降临,但他很想好好地看看楚辞。
楚辞睡着的时候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按捺不住地走过去,呼吸放到很轻,短短几步已经想好如果楚辞突然醒来,要用什么理由圆过去。
好在楚辞没有醒。
陈峋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楚辞的脸上。楚辞睡得很熟,碎发散在额间,嘴唇微微张开,皮肤白的像块暖玉。
下过雨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愫。
陈峋闭了闭眼。他这么着急冒着大雨也要赶回来,除了因为担心楚辞的安全,更多的是潜藏在心底的恐惧。
他怕楚辞像六年前一样一走了之。
他不想去回想在机场打不通楚辞电话的那一刻,那种没顶的恐惧。也不想去回想开车途中接到楚辞电话的时候,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不过这至少证明了一件事——他比自己想的还要爱楚辞。
楚辞离开的头两年,他几乎每一次闭上眼睛都会做梦,梦见楚辞对他撒娇,向他索吻。然而无论梦境的开端有多美好,最后的结尾一定是那句「玩玩而已,不要当真」。
所以在第一年,他很抗拒入睡,后来发现喝了酒再睡就不会梦见楚辞,就拼命给自己灌酒。到后来连喝酒都不管用了。
留学的前半年几乎荒废,直到有一天,他猛然醒悟,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开始积极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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