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薄明烟太小了,也不愿意去回忆,排斥心理让她刻意忽略了那人的长相,自欺欺人的模糊了那人的五官,以为这样就能当林慧心从来没有背叛过薄伟泽。
以至于她一直没有想起来过,那个男人,就是贺应。
想起来的一刻,翻江倒海的恶心反胃感又翻涌上来了。
薄明烟算着贺辰澄的年纪, 想着自己撞见林慧心最不堪的一幕, 突然明白过来,林慧心每次作天作地,故意与薄伟泽闹不愉快后去那栋房子里都做了些什么。
抛夫弃女, 与人苟且,为人生子。
神不知鬼不觉。
而她与薄伟泽每每都在想着要如何哄她开心,劝她回家。
太可笑了。
薄明烟脸色逐渐冷下来,定定地直视林慧心,她在艰涩到难以吞咽的喉咙找回了喑哑的声音:“原来你的出轨,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早。”
不是疑问, 是陈述,她的语气笃定又麻木。
林慧心的眉头纠结地拧在一起, 一时听不明白薄明烟的话,但很快,她回想起某一年的生日, 贺应来找她,翻云覆雨中她听到了什么动静,当时贺应哄她说没事,她就真以为什么事都没有。
可那天回到家后,薄明烟高烧不退,被薄伟泽送去了医院。
林慧心闭了闭眼,脑海里不断有画面冲破记忆的枷锁闪现出来,一时是贺应将一张沁出颜料的纸折收进了口袋里,一时是几日后薄伟泽问她有没有看到薄明烟画的全家福。
只是那时,她思绪如乱麻,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琐碎的细节才串联在了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慧心缓而慢地松开眉头,捂着泛疼的胃,喘着气说:“我觉得那不算是出轨。”
薄明烟忽然很想笑,但她的嘴角一点都扬不起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觉得?”
“你父亲,薄伟泽。”林慧心咬着的薄伟泽的姓名,脸色难看,嘴唇动了几次才说出话,“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所以呢,你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与他的婚姻关系中,和另一个男人……”薄明烟猛地吞咽了一下,生硬地将即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努力地吞回不断上涌的恶心,“没有感情,你为什么不离婚。”
林慧心第一次看薄明烟这样,她知道薄明烟与薄伟泽的关系更好,也不指望薄明烟可以理解她,但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所有的错归结在她的身上,薄明烟的话就像是一把把冰箭,冰冷刺骨地戳着她的不堪和痛处。
先前的愧疚消失殆尽,林慧心深深地呼吸,压着语气解释,“因为你!因为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哪怕它是一个空壳,而我……每日每夜地逢场作戏,痛苦不堪,放着自己的爱人不能厮守,放着自己的儿子不能照顾,就为了要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而你的弟弟从小就没有母亲的陪伴,才导致他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