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雪没说完的半句话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日记里有什么?薄明烟长睫颤了颤,指尖碰触到日记本的封面,蜷了又蜷。
“满满~我快洗好啦,衣服呢?”
淋浴间里传来孟栩然的声音,薄明烟收回神思,应了声“来了”,把拉链拉了回去,翻找到黑色的蕾丝内衣和衣服,起身走到淋浴间门口,开了门递给孟栩然。
被热气熏得粉白的手臂探出来,还附着没擦干的水渍,沾到了薄明烟的小臂上,孟栩然接过衣服,用指尖勾着内衣系带晃了晃,拖腔带调地说:“谢谢满满~”
“……”
趁着孟栩然吹头发,薄明烟进浴室里冲洗,温热的水从花洒里落在眉眼之间。
薄明烟闭了闭眼,她一闭眼就是孟栩然当着她面,侧转着身,欲遮还羞地穿衣服的景象。走之前某人还勾着她又吻了一通。
差那么一点就要动手帮她把衣服给脱了。
薄明烟形容不出当时内心的感觉,是悸动的,是对孟栩然蠢蠢欲动的。
成年人之间褪去了青涩与懵懂的极致拉扯。亲吻与抚摸都是你来我往的挑逗,是发酵空气里的暧昧与意乱情迷,是干柴遇上火星子,动辄就足以燎原。
可就在无意之间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她脑海里蓦地冒出了幼年时无意撞见的景象,模糊不清,顷刻间,脑袋晕晕沉沉,胸口漫出若有似无的恶心感。
薄明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拨转了一下水龙头,将所有的情绪都湮灭在温水里。
等吹干了头发出去时,孟栩然正歪坐在沙发上,细细剪着手指甲,茶几上放着手机,开了免提,里面温润的女声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听语气,像朋友,又不太像。
薄明烟走近了,孟栩然将指甲剪递给了她,捏着指甲剪的手莹润白皙,指甲修得圆秃,薄明烟接指甲剪的动作微停了一下,孟栩然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轻“啧”了一声。
论秃的程度,半斤八两。
等薄明烟坐下,孟栩然拿起手机关了免提,将如玉一般的脚翘到了薄明烟腿上,小巧可爱的脚趾动了动,薄明烟半垂着的眼眸也跟着动了动,她侧目看了孟栩然一眼。
孟栩然对上她的视线,单边眉毛轻轻一挑,眼睛弯成了月牙。
很快她表情收敛了点,眉头拢了一下又松开。对着手机那端果断拒绝:“不要,上次回家那个样你是忘记了么?小满?就还让蔡叔帮我把小满送回来呗。”
出游前一天,孟栩然委托蔡叔将小满送回了老宅,薄明烟猜测手机那端的女人应该是孟栩然的妈妈。她没多听,垂下头,像捧着一个工艺品一般轻轻捏住了孟栩然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