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日子里,薄明烟想起孟栩然的时候,就总对自己说,她与孟栩然本来也就只是通过傅珺雪聊几句的交情而已。
孟栩然于她,可能就像是她人生路上遇到的许多人,缘分浅薄脆如朝露。
好像说多了,遗憾就浅了。
可现在,那股遗憾突然像汹涌的潮水,不可抑制地漫涨上来,几乎要将薄明烟淹没。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意气用事。
她和孟栩然,会不会就不是露水之缘,
她们之间的缘分会不会川流不息……
……
“你都不记得你欠了小妹妹什么,就对别人这么好。”鹿哟思路转了一圈,戳到了重点,“你真的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鹿哟瞪着眼睛细细地盯着薄明烟,不放过她一点表情变化,继续说:“小孟妹妹这么有魅力的人,你一天天和人朝夕相处的,真的没产生好感?”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你这不说话,就很耐人寻味了哦。”鹿哟问,“算是默认么?”
薄明烟放下筷子,抿了一口水,沉吟了片刻,道:“算是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孟栩然的感觉有了微妙的变化。
就像是凉白开被小火炖煮。
不知不觉间,从无波无澜,到暗潮汹涌。
“要真对人有意思,就追吧。”鹿哟觉得能让薄明烟动情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尝尝爱情的苦了。”
“可我觉得,像孟栩然那样的人,是该享受爱情里幸福的人。”薄明烟唇角弯着浅浅的弧度,蕴藏了淡淡的苦涩。
像孟栩然那样的人,是该被一样的小太阳热烈地、温柔地宠爱着,包容着。
默了一会儿,薄明烟艰难地吐露:“但像我这样的人,好像给不了人幸福。”
鹿哟蹙眉,不能理解她的思路:“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怎么就给不了别人幸福了。”
“我前段时间去祭拜我爸的时候,见到我妈了。”薄明烟说。
两人算是发小,薄明烟家庭的情况,鹿哟多少知道一些,她知道薄明烟的母亲近乎是弃养了薄明烟,她也知道薄明烟的母亲就是薄明烟心里的刺,不能碰触,所以薄明烟不说,她也就一直没问。
这是第一次,薄明烟主动提家里的事,鹿哟一时接不上话。
薄明烟语调平静地说:“我爸刚去世的那会儿,我有想过和她相依为命,我要努力学习,努力赚钱,我想带给她幸福,可结果是我好像成了阻碍她幸福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