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明烟突然又想起来,在酒吧门口捡孟栩然回家的那晚,孟栩然说去酒吧是为了见见回国的朋友,那个朋友应该也是顾渺。
脑海里,顾渺搂住孟栩然小臂的画面一晃而过。
胸口堵了一团气,有点闷。
即便她不想深究,但不得不承认,她介意了。
这个认知明晃晃地冒出来时,薄明烟心里无端地一跳,就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是太久没和人亲密接触,以至于孟栩然昨天只是搂了她一下、和她同了个床,就勾出她敛藏在深处的独占欲了么?
明明在很早之前就了解了,连妈妈都不会只属于自己,何况是亲近的朋友。
甚至,她都不知道她与孟栩然之间,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这两天和孟栩然出差产生的亲近感仿佛被剥开了一道裂口。
有风从敞开的窗户外灌进来,揉杂着初秋的凉意。
薄明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再戴回去时,眼底已经没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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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陆珊前脚走,顾渺后脚化身复读机:“要帮忙么?要帮忙么?”
“吵死了。”孟栩然翻看着文件冷声拒绝,“不需要。”
“你确定?”顾渺憋了憋还是没忍住地泼冷水,“别回头又把人给吓跑了,跟你老死不相——”
孟栩然沉了脸,平时看着很温润的眼平静地盯着顾渺。
如果眼神有实体,顾渺觉得自己这会儿可能已经被眼刀子扎得满身是窟窿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一个写小说的最会了好么!我实战经验还超级丰富!”顾渺昂着头很是自豪,但她觑看了眼孟栩然,发现孟栩然没吭声,眼神里的寒光也没有半分减弱。
“不要就不要呗。”顾渺嘀嘀咕咕,她说了好半天的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到时候可别又来找我哭。”
“呜呜呜,她不要我,她拒绝我,呜呜呜,我这么好,这么漂亮,这么可爱、温柔、大方……”
顾渺学着孟栩然当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装模作样地擦眼泪捏着嗓子哭诉,说着说着,她看见孟栩然顶着个冰块脸走了过来,识相地闭了嘴,抬臀起身挪坐到了对面。
孟栩然坐在她刚刚坐过的地方,给面前的茶杯添了水,递给顾渺:“来说说。”
颇有一种审讯的架势。
顾渺诚惶诚恐地接过茶杯,有点懵:“说什么?”
孟栩然瓷白的脸上晕上红霞,她咬了咬唇,缓缓吐出四个字:
“实战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