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芝想到这里,勉强扯了扯嘴角。
陆玖同样也可以将其他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望着面前比自己矮了有半个头的少年,终究什么安慰的话语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默拍了拍对方肩膀。
青年于心中有条不紊的将等会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都安排完,确保不会落下任何一处。
极致的愤怒之后就是平静,最起码对于陆玖是这样。
风沅曾取笑过他,他在一些事情上有着得天独厚的熟练,比如政务,比如……压抑情绪。
就像他现在已经可以很“心平气和”走到那位魔尊面前:“陛下还在昏迷。”
“我——”
“他让我不要怪你。”
“对不起——”此言一出,姜槐的脸色愈加苍白,他除了嗫嚅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巨大的痛苦淹没了他,他只能狼狈低头,不敢与对方对视。
“你不该对我说对不起。”
“……”
“我们可以做什么?”结束这场单方面质问的是姬明,他的脸上终于失去了那抹笑呵呵的温和神情,而是哀伤起来,面对陆玖,也少了上元节时不着痕迹的争锋相对。
他在示弱。
陆玖可以感受到。
至于是为什么。
事有轻重缓急,他们都知道有些结果无需去深究,也没必要开口,最起码对于现在。
就连祁言也只是默不作声观望着这里,面色淡漠,眸光冷淡,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萧瑟,谁也看不透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眸中到底在想什么。
陆玖最后还是松口了,如果妖界无法得到线索,那么其他几界呢?他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逡巡徘徊,带有几分沉默的审视,他们都懂得这份打量意味着什么,是斟酌,亦是妥协。
姜槐也选择了妥协,俊美面容上早已不见了独属于魔尊的爽朗张狂,他身体微微瑟缩了下,语气也小心翼翼至极:“我,我还是呆在外面吧,你们进去就好了,有什么需要的,我让魔界送过来。”
他害怕自己再闯出祸来。
其他人不清楚,恢复清醒的青年却是清楚白乐妩背后古怪力量的恐怖,能篡改他们情感和记忆,甚至修改这个世界的法则。
即使有天道在。
他想起自己之前不受控制的模样,便愈发心惊,而且……姜槐体内的魅魔血脉,也让青年深深意识到跟霁华他们相比,他就是潜伏的巨大隐患,明明已经尝试用割裂神识去控制了,可还是着了道。
他这个魔尊做得简直失败无比。
姜槐苦涩想到。
风沅说得没错,他就是那个不肖子孙,承蒙上上任庇佑,却连魔界的脸都丢尽了,伤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