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们的错,这件事就连我也感到棘手。”
祁言看着满屋书籍,眸色深沉,“柏苏,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痊愈了。”一直安静立于一旁的青年僵硬回答,他的声音十分嘶哑,就像破旧残喘的风箱,透着痛苦,他的左眼更是被白纱包裹,下垂的纱布隐隐约约遮挡住左脸的狰狞伤口,令人惊心。
“睚眦的伤不可掉以轻心,若有不适,以身体为主。”
“属下可以。”柏苏闻言微微睁大眼睛,连忙开口,由于焦急,他突然咳嗽起来,衬得声音愈加破碎难听。
他的手也在这止不住的咳嗽声中缓缓捏紧,额角青筋暴起,仿佛要将什么撕碎一半。
神界。
柏苏在心中一遍遍默念,心中的恨意愈来愈浓烈。
他身上的伤,他丢了半条命的痛苦都由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存在造成。
没人知道这个在凡间也是天之骄子,从呕心沥血的修炼中,好不容易飞升成功的青年在踏入仙界时是多么的怀有期待憧憬,又是怎样看到早他一步飞升上来的师尊面对神族不断退让时是怎样迷茫。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辛辛苦苦找到的灵草却要分给路过什么都没干的神族,他们在处理完自己的工作后还要承担神族不愿去尽的职责。
仅仅是因为他们觉得无聊,认为仙界的的存在基本都从凡界飞升,不会拒绝而已。
“神从一出身便是神,跟我们是不一样的。”
“柏苏,不要惹麻烦了,这些东西我们做也没什么的,万年来都是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闹到仙尊那也不好。”
“神族是天道的宠儿,对世间万物法则有先天性的掌握的优势,我们还是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了。若是惹得两位尊者因此起了嫌隙而动怒,我们也承担不起后果。”
可是就这样忍下去吗?柏苏眼底闪过迷茫,可他看着身边好友和熟悉长辈脸上如出一辙的麻木和熟练,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闷头继续处理手中的事物。
即使有再多不满和不甘,在这种无声的沉默中,他都慢慢低下头,仿佛同化般融入其中。
大家都有不满,可又不知如何改变。
直到那一天。
“这个东西就拜托你啦,只是个普通邪物而已,想必你在凡间也经常遇见的吧,所以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哦,完成的话到时想要什么找我说就可以了。”
那个神族男人笑嘻嘻将任务令牌扔过来,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又透露着让柏苏厌恶的理所应当,半点都不在意他的想法,仿佛径直认为他会答应。
柏苏承认神界里还是有许多不错的存在,就像那位天帝,但可以他现在更多遇见的还是面前的家伙,对方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单纯的认为仙界会做,单纯的从骨子里……瞧不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