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上以为官员尽在掌控,已经开始放松了对朝堂的掌控欲。
但他可能还不太清楚,有时候他放手的权利,就很难重新的回到他的手中了。
终于在陆澹将所有信件都回复完,且密封起来的时候,姜邈过来了。
一听陆澹在书房有事,姜邈便在外面稍等了片刻。
听到有人来报,陆澹一直平静的脸上,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本能的就露出了笑脸,吩咐人将信送走之后,让侍卫推着他出了房门。
行动之间,哪怕是坐着轮椅,也显得稍有急切。
一见面姜邈脸上的忧色,陆澹就看了出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姜邈叹了一口气,说道。
“明日卫风就要流放出京都了,本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发,但他就是这么不巧,刚好凑足了一次流放的押运人数。你若要见他,只能今天去牢里见他或者明日去送他的时候去了。”
陆澹也没想到竟然这么不巧,一般判流放的罪犯,都会在牢里等一段时间,凑足了足够押运的人数之后,才会一起被押走。所以陆澹虽然想要见卫风,却也没有急于一时,但却没想到时间所剩不多。
陆澹思索了一会儿,便跟姜邈说道:“若是如此,那牢里今日可能要清点人数做押运准备,恐怕见人也不太方便,明日我跟你一起去送送吧。”
姜邈点点头,便与陆澹说好了一起去城外送行。
京都城外,罪犯流放之前的启程之地。
有不少犯人家属亲友,都在默默的送行。无论犯了什么罪行,很多时候这基本上就是最后一面了。
流放的路上,流放到边关之后充军成为军队里的最底层,都足以送掉很多人的命。
像是上辈子的野风那样,从最底层拼出来最终逆袭的人,十分的稀少万中无一。
陆澹看着眼前还很稚嫩的小孩子,不管是身形眼神性情都还与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孤僻桀骜的人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但陆澹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他曾经见过的人,只是上辈子他对自己的过去十分忌讳不曾提起分毫,所以陆澹也只是知道了个一鳞半爪。
姜邈跟卫风说了,她已经拜托陆澹找人照看他了,路上的差役她也打点过了,让卫风跟陆澹道个谢。
“陆世子,谢谢您。”
跟在姜邈身后走来的人,一身囚服眼眶泛红,道谢的声音都带着软软的哭腔。
本来想说很多话,鼓励他重新建功立业的陆澹看着这样的卫风,最终还是没有说这些。
反而摸了摸卫风的头,温声说道:“好好活着,等有一天再和你哥哥相遇,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