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感伤吧,只是觉得,如今的天下局势就像是一盘棋,我们不过是其中最渺小的棋子,总是有手在操纵着这些棋子,有的时候是皇室的手,有时候是世家的手,有时候又是权臣的手。”
谢玄一边收起那小罐子,一边说道:“这不是谁的棋局,我们也不是谁的棋子,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你的命运一直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可是,我这一路,也是被这些手推动着前进,宫中经历的那些也好,被太后赐婚嫁人也好,都不是我自己能够选择的。”
听了这话,谢玄不乐意了:“怎么,嫁给我你不是自愿的吗?”
陈子衿不知为何,脸一红:“这些事你不是都知道吗,是太后与南郡公那时……”
“我只知道,凭你的本事,若是真的心里不愿意嫁,总会想尽办法逃避的。”谢玄又取了另外一罐药膏替她涂抹手上的烧伤处,“你连先帝都能拒绝,可别跟我说拒绝不了谢家。”
“你怎么知道?”陈子衿忽然想起,曾经谢玄也说司马聃是自己塘中的一尾鱼,而自己拒绝了司马聃的事,应该没有和他提起过,为何他会知道呢?
谢玄神秘一笑:“难道只有桓温可以收买崔家,我陈郡谢氏対宫里头的事,就不闻不问了吗?”
听了他这话,陈子衿失笑:“也是,凭你与叔父,桓温能想到的,你们自然也能想到,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谁是你的线人呢?”
谢玄替她涂了手上了药膏,感叹了句:“与我成亲之后,倒是叫你频繁受伤,那时在彭城,你手心划破,去了乌程县,不仅手被烧伤了,脸上也伤了。”
“你别逃避话题,快跟我说,到底谁是你的线人?”
谢玄本就没想瞒着她,微微一笑:“都说长姐是江左第一才女,但是在我心中,我家衿衿却比她要聪明许多呢,方才长姐轻易就被别的话题打岔,没想到这招在你这倒行不通了。”
陈子衿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今日你不说,那我就不让你走了。”
谢玄顺势坐到她身前,脸又凑了上来:“你现在就算让我走,我也不走了。”
这突然亲密的距离,陈子衿还是不太能够习惯,扭过脸去掩盖自己的慌乱。
谢玄将她的脸掰过来対着自己:“其实应该很容易猜出来,一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之后,大多就是选择离开,你看崔文熙,不是就出宫养病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