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探入发间,轻轻揉搓,柔软的指腹在发间摩梭,力度刚刚好,陈子衿虽然觉得这举动过于亲昵,但头顶舒适的感觉竟让她说不出推辞的话来。
清洗完头发之后,他取了布巾要替她擦拭,陈子衿连忙制止:“还是我自己来吧。”
谢玄却将她的手拿开:“别逞能了,你怎么自己来?若是觉得不好意思,下回我受伤的时候,你也如此悉心照料,便是了。”
她不禁失笑:“瞧瞧谢郎君说的这是什么话,哪有人盼着自己受伤的。”
谢玄替她擦干头发,拿起梳子替她梳头,一边说道:“洗完头发之后需要擦干再睡觉,否则第二天起来会头痛。”
他出身于高门大户,从小应该是被人伺候着长大,怎么会如此熟悉地替人洗头梳头,陈子衿有些好奇:“谢郎君手法真娴熟,从前是不是还替其他人洗头?”
谢玄轻笑一声:“郎君不仅洗头手法娴熟,替人擦拭更衣亦是不在话下。”
“你这人!”陈子衿想到刚才他说,洗完头之后让她再取些热水简单擦拭身子,以为他是在出言暗示自己,不禁羞恼,“整天都在想什么?”
谢玄见她又红了脸,才知她定是想到别处去了,无奈地解释:“你别瞎想,从前我阿耶酷爱饮酒,醉后常常一塌糊涂,阿娘嫌弃他邋遢,那时仆从们又都睡了,我不忍深夜扰人清梦,所以亲自烧水替阿耶擦拭身子,更换好衣服后,阿娘才让他上床睡觉。”
陈子衿纵然心虚尴尬,听完这话倒也深感谢玄的孝顺,赞道:“我只当你长在谢家,从小应该是一堆仆从跟在身后伺候,却没想到替阿耶擦拭更衣你也事必躬亲。”
谢玄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后起身往外走:“别夸,再怎么夸赞,我也不会替你擦身的。”
“谁要你帮忙!”
谢玄笑着走出门,临到门口又关照了句:“小心左手的伤口,别碰到水,洗好了之后去楼下喊我,我来收拾。”
单手做事确实多有不便,陈子衿磨蹭了许久,才完成了擦洗与更衣的过程,纵然耗时良久,但此刻一身清爽,叫她觉得浑身舒适。
刚刚洗干净了头发,反正天色已黑,她也懒得再带上纶巾,只是将头发束成一个发髻,去楼下寻谢玄。
找了一圈却不见他踪影,陈子衿心中疑惑,是不是等的时间太久,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正要去后院再寻他,只听见两人压低了嗓音的细碎言语。
“药粉放进去了,只要他们喝了茶水,事儿就成了。”
“另外那俩细皮嫩肉的两脚羊呢?我刚刚去送茶,怎么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