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桓温的警告!”褚太后眼神凌厉,“他不在京口,那些亲信只是掩你耳目,他此刻必然还在建康,否则消息不可能传的这么快。”
司马昱错愕:“可要召琅玡王氏与陈郡谢氏一同商议此事?”
褚太后深思了片刻:“谢安与谢玄已经随着桓温大军北上,你可先将王述与其子王坦之召回建康,如今桓温在暗我们在明,还需要寻一个合适的人,将消息传给谢家。”
陈子衿不假思索:“太后娘娘,臣愿意即刻出发,前去替您传话。”
司马昱愣了一下,然而随即认可:“这是最好的办法,如今我们被桓温盯着,若是明日再寻人去传信,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此刻出发,可攻其不备。”
“太危险了,你一个女郎,如何能够独自一人去这么远的地方。”褚太后有些犹豫,“容哀家再想想。”
“来不及了,太后娘娘。”陈子衿继续说道,“我此刻趁乱出发不会引人怀疑,沿着水路走,不用两天就可以赶到扬州,再从扬州出发前往历阳郡,大军行走缓慢,我一个人走得更快,定然能够追上的。”
司马昱赞同,这个消息不能随意告知其他人,褚太后今日既然能够将这个女官带在身边一同见他,那必然是极其信任,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正是最佳的反击之时。
“太后,请相信臣。”陈子衿抬头望着她,“您曾经说过,女子除了相夫教子之外,亦可为国效力,您对臣慈爱之心胜过嫡亲,如今,给臣一个机会来回报吧。”
褚太后心头一热,紧紧握着她的手扶她起身:“子衿,哀家相信你,你需将今日之事悉数告知谢安或谢玄,他们自有办法叫桓温回军中,之后提醒他们务必将他盯紧。”
司马昱将手中的地图与随身携带的令牌递给她:“这份图给你,还有令牌,见此令牌如见会稽王,兴许能够用得上。”
“你走之后,哀家会连夜回宫,桓温的耳目会将注意力放在哀家与会稽王身上,你一个女郎,一定要小心,遇上任何事,都要记得,自己的性命是最重要的。”褚太后又悉心关照了几句。
陈子衿火速换了一身男装,戴上纶巾,趁着夜色出发,她从后山另一侧下山,沿途都是杂草和枯枝。
她脚步匆忙,好几次险些摔倒,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彻,空荡的山谷更显可怖。
太后这个时间应该回宫了。
陈子衿正算着时间,没有留心看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地摔了下去,本以为要破相了,却发现自己撞在了什么软软的东西上面。
借着月光看清之后,她险些惊呼出声——
齐刷刷的三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