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每次在集会或筵席上,他总是一个人坐着喝茶,别人举杯,他都是以茶代酒,原先她还以为,是他故作清高看不起其他人,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缘故。
“皇上,太后,臣就先行告退了。”见皇帝来了,自己也不便在场,谢玄便主动告辞。
褚太后点点头:“子衿,你替哀家送一送谢小郎吧。”
“原来你就是子衿。”司马聃听见这个名字,不由得多看了陈子衿几眼,刚才一进门,他察觉母后身边伺候的人竟然不是婉宁,又想到皇后最近提到这个名字的频率也有些高,不禁脱口而出。
“回陛下,正是臣。”陈子衿恭敬地回答了皇帝之后,也对着两位行了拜别礼,“谢郎君,这边请吧。”
“怎么了?”那两人出门之后,太后有些好奇地看着儿子,“你怎么忽然问起子衿,可是谁跟你提过她?”
司马聃颔首道:“皇后这几日说,太后宫中来了个妙人,才貌品性样样具佳,她过段日子要办宫宴,便说要寻母后来借个人,又怕太后身边离不了她,让朕替她敲敲边鼓。”
褚太后笑了:“皇后这倒是跟哀家见外了,跟哀家直说就行了,何必还要劳烦皇帝陛下跑这一趟。”
“那看来是朕平日里来母后这边少了。”司马聃感慨,“如今母后宫里添了新人,朕竟然也不认得,看来往后,还需多多来这徽音殿了。”
褚太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出了徽音殿,谢玄与陈子衿皆是沉默,两人一路往前走着。
“就送到这吧,不必走远了。”谢玄对转头对她说道。
陈子衿摇摇头:“无事,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谢郎君便让我将你送到宫门口吧。”
眼下离宫门口还有段距离,谢玄便自然而然地问道:“宫中生活可还适应?”
陈子衿点点头:“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我以为后宫之中风云诡谲,但太后娘娘对我很好。”
忽而她笑了起来:“竟然比我从前在陈家的时候要好。”
“陈家那边,可还与你有过联系?”
“不曾联系,他们大概还不知道我的近况,我来了建康之后,我阿耶一封信也没有来过,想来,他也已经当作没有我这个女儿了吧。”陈子衿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说过的话,不会作废,陈子佩还欠我一条命,总有一天,她需要给我一个交待,给死去的冬青一个交代。”
两人缓缓走着,竟然能够像朋友一样平和的聊天,这让陈子衿也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在她拒绝了谢玄的示好之后,他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没想到,才过了几日,竟又发现,褚太后还是他的表姐,往后宫中来往,必然也是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