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放下碗:“这几日给女儿们相看的如何?”
临行前,他特地吩咐了顾氏在吴郡替两个女儿相看一番,眼见着子衿把谢家给得罪了,如今只得另谋他路了。
陈夫人听他这话,自然知道关心的是陈子衿,若是跟谢家的事情成了,断然不会这样问她,于是赶忙答复:“倒是有个合适的,但……”
见她犹犹豫豫,陈述心焦不已:“哎呀有什么你就快说,你这娘子,跟夫君还遮遮掩掩做什么?”
陈夫人试探着问道:“子衿和谢家小郎君的事如何了?”
“黄了。”陈述有些烦躁,“这丫头竟然真拒绝了谢家,她说她绝不做妾。那日我去东山墅,谢安的脸色不太好,态度也一般,估摸着他也没想到被我们陈家的女儿给拒亲了,觉得没面子吧。”
陈夫人忙坐在他对面:“方才我还有些犹豫,子衿若是跟谢家成了,这事我也就不提了。我堂兄顾悦之,虽没有陆裕那般有权势,但倒也是尚书丞郎。”
“才六品?”陈述有些犹豫,“况且我记得顾悦之的年纪比陆裕还大了几岁。”
陈夫人将这几日从几个姐妹那听来的消息继续传达:“大人有所不知,虽然是六品官员,但尚书省是什么地方?赏罚百官,举荐人才,哪个不要经过他们?”
见陈述没有回答,陈夫人又继续吹风:“若大人不求未来女婿能够提携陈家,凭着咱们子衿的容貌,什么青年才俊找不到?我堂兄年纪虽大些,但毕竟嫁过去是正妻,若还是谢家这样的门第,免不了又是做妾。再说,你看我侄女行嘉,今年才十六,嫁了陆裕不也是一桩美谈?多少人羡慕这太守夫人这位置呢!”
“你容我想想。”陈述的态度已然不似先前那么坚决。
陈夫人与他相伴多年,自然知道他已经有所动心,试探着问了句:“要不这回先跟子衿通个气,让她明日看一看我堂兄?”
“不用问她!”陈述提到长女就是一肚子气,本来指望着她能够嫁进谢家,结果她还拒绝了谢玄,之后又为了区区一个婢女,还对他出言不逊,咄咄相逼。
最重要的是,他来之前还收到了泰山羊氏的信,子衿的外祖询问起了外孙女的婚事,若还没有定亲,他倒是看中了清河崔氏家的小郎君。清河崔氏门第虽不低,但毕竟于陈家的功名无助,他又如何得到这会稽郡太守的位置呢?
想到这里,陈述打定主意不再犹豫:“明日我来看看,若你我都觉得不错,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
听到这里,陈夫人心中十拿九稳,笑着继续说道:“子衿的事情若能定了,子佩也该抓紧了,两姐妹一同出嫁,才是好事成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