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澄澄的包谷面被很快被煮开,帐篷里笼罩在湿漉漉的玉米清香之中,一人一碗面糊糊,囫囵喝下去身体一下暖和了不少。
燕苍梧洗完碗,又将锅碗瓢盆洗干净,大锅重新烧上水。
白玲好奇道:“这又是要煮什么?”
燕苍梧,“煮点稷子米。做炒米。山里没吃的,只能吃这个了。”
白玲没见过炒米是个什么,这会儿一脸好奇的在旁边围观。
稷子米看起来跟白米不太一样,颗粒圆圆的,呈现出一种漂亮的黄色。
水开下米,翻煮一会儿,煮好了稷子米,燕苍梧又将锅中的水倒出来,锅烧热放进去一大瓮沙子。
煮好的米倒进去跟沙子一起反复翻炒,炒好之后拿出来用石臼将稷子米的壳子砸掉,一套操作看得白玲眼花缭乱。
燕苍梧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做好的炒米撞进了袋子里,白玲便知道这就是她们路上要吃的干粮了。
“太阳升起来了。我们上路吧。”
燕桑榆凑到白玲身边,期期艾艾的又问了一遍,“姐姐,你会来接我放学的吧?”
白玲不厌其烦的答应他,摸了摸他的脑袋,“会的,会的。我一回来就去接你放学!”
小狗追在马后面,很快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林子里。
燕桑榆自认是个遵守诺言的人,难得去了一趟学校。
他到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早,教室里三三两两的只到了一半的学生。
这所小学的学生都来自附近的几个林场和农场,虽说是附近,但大部分的学生光是从家里走到学校都要爬山越岭的走上一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一天一来一回,至少两个小时就耗在了路上。
家里孩子生得多的就是大孩子牵着小孩子走,只有孩子很小,又没有大孩子的年轻父母不太放心会天天来接孩子。
学校很小,一共四间房间,两间教室和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勉强也算作教师的办公室,一间做饭的小房间,两间教室一间教低年级,一间教高年级。
小学加上校长,拢共也就五个老师,学生中午管一顿饭,因为有兵团补贴,这顿午饭不收钱。
等孩子们上了初中就要去团部上学了,高中得再坐上车去城里上。
不过本地尚学风气不浓,几十个孩子里都未必有一个能考上高中,至于燕桑榆这样时不时逃课的孩子也是十分正常的存在。
一些父母对于孩子的期望仅限于活着就好,并不强求他们读书能够读出什么名堂,反正就算读完了高中,大学并不靠考试招工,工厂也不向社会招工,
读再多书,无非也就是两条路,回家种地,响应国家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换个地方下乡种地,以至于读书无用论也是大有市场。
燕桑榆今年八岁,六岁的时候就被他哥拎来读了一年级。这个学期开学应该是正在上三年级,但他这个学期就开学那会儿被他哥连打带骂的揪来学校一次报了名交了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