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映凝嘴角上扬,脸靠了过来,带着她的温度,呼吸洒在她耳边:“怎么,踩了我就想跑?”
“……你踩我你就等着被踩!”
“踩死坏女人、叫你出卖我!”
与卞映凝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深藏在脑海里的声音。
似乎是自己的说过的话。
又来了又来了,这莫名的熟悉感,就仿佛她曾经经历过一样。
尚清茴呆呆的看着卞映凝就在眼前的脸。
近得她能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近得能看清她眼影涂了几层。
近到只要她微微一仰头,她的脸就能贴上卞映凝的脸。
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热热的呼吸规律的喷在自己的脸颊边。
她靠得太近太近了,近得自己都闻到了她身上冷调的香水味。
说不出名字,不重、不熏,如浮毛,扫过,又飘走。
心跳絮乱,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颤着手捂上自己胸口。
尚清茴突然呢喃似的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她的名字,自从她昏迷了一个月醒来后就开始听到。
直到现在,这人和自己靠得这样近,唇与唇的距离只有两三厘米。
卞映凝听清了。
她说话的动作像飞虫扫过她的脸似的带来酥痒,可她吐出的字,却让她心中大骇。
卞映凝面上不露声色,背在身后握着野猪面具的手却在发抖,骨节泛白。
她记起来了?她怎么会记起来,她不应该记起来才对。
“你……”卞映凝忽的勾唇讽刺一笑:“你气傻了么?”
她这充满嘲弄的一问像是唤醒了尚清茴的心神一样。
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卞映凝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你才傻!说话就说话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卞映凝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安全距离。
“那你是傻还是气?”
尚清茴抿了抿唇,肉眼可见的毛躁:“是,我承认,我是气。”
她语序凌乱,像是想生气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似的:
“我气,我不明白,明明是你……明明是你先招惹我在前,”她小手握拳轻轻的敲在身旁的洗水台上,可见心中的火烧得厉害。
“可是为什么每一次我想报复,想招惹回去……或者我想、我想讨回一点什么的时候,你总是让我感觉到那种……那种没有必要、或者说无能为力的感觉?!”
她现在就像一只把自己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小刺猬,又好像迷途的候鸟。
说着说着,尚清茴恍惚间觉得眼前视线朦胧了起来,一摸,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