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颐升任东海水君是大事,虽然只拥有三百年的代理权,但作为一品玄中令理应道贺,搞好了关系也利于日后工作的开展。
知微这两日把手头的工作稍稍拢过一番之后,就备了厚礼抽空前往东海。
知微刚刚抵达东海,就见得蟹丞相带人亲自出来迎接她,并对着她热情道:“我已奉太夫人之命在这里恭候陆天师多时了,天师请跟我来。”
蟹丞相很快把知微带到了一处美轮美奂的花厅内,里面是各种水晶珠帘粉晶琉璃布置的梦幻风,空中漂浮着稍显暧昧的桃花花瓣,随着流水随意飘动。
知微觉得有些奇怪,本来她和承颐提前交流过,说是过来送贺礼还有几件公文,说话也蛮官方的,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承颐是容成的堂兄,不光五官和外形有些相像,气质在某些方面也有一些,但相比容成而言,更加温润谦和,不会有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之感。
承颐也意识到了事件的不妥,对着知微温和地笑笑,好看的眼睛多了几分歉意。
他之前和知微虽然没有多少交集,但是在各种晨会、宴会之上打过多次照面,对这个年轻仙子的工作作风和能力很是欣赏。
这次的确是家中长辈急切了些,上来就布置了这样的一出,将两人置于了这样尴尬的境地。
就算真如长辈所期盼的那样,两人之间日后会有好的发展,也不应该有这样的开端。
所以承颐仙君忙是开口直接而坦诚地说明了情由,几位长辈一直操心她的婚事,听说一个极为貌美的单身仙子过来,一腔情愿地以为是来相亲的,当即就通知蟹丞相准备了相看事宜。
说到这里,承颐对着知微欠了欠身,真诚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给陆天师带来的困扰,我表示很抱歉。”
对方认错态度好,如果这时候掉头就走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知微也豁达地笑了笑,将两个盒子交给承颐:“这是你之前在衡泽真君那里遗落的法器,你这次升任水君我没能赶回来参加典礼,这是给你准备的贺礼。”
除了贺礼之外,知微给程颐带了一些公文过来:“这是需要你处理的几份公文,想着我这日过来,就没有再劳烦文书来送,顺便捎过来了。”
承颐点头道:“有劳陆天师了,请坐。”
周围侍奉的人都被他母亲打发出去了,知微坐了下来,尝了一口承颐亲手泡的茶,由衷叹道:“程颐仙君这茶泡得不错。”
承颐听到夸奖后,很自然地又给知微添了一杯。
三杯过后,知微觉得总坐这里吃茶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儿,徒显尴尬,便打开了带来的几份公文:“这其中有几个要点在里面,择日不如撞日,我就在这里跟你说说吧。”
南徵也是刚刚下界调研回来,一样也有过来补送贺礼的任务。
原本南徵归来后事情较多,过来东海的事情也定在了明日,结果听说知微今天要来,便加班赶完了工作提前到了今天,过来也只比知微晚半个时辰。
蟹丞相带着南徴走了进来,来到那处花厅前:“帝君稍等片刻,我们二皇子正在里面相看一位貌美仙子,我去通报。”
说话间,知微和承颐两人走了出来。
听了蟹丞相的这句话后,知微不自觉地腿软了一下。
南徵脸色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知微一感知他的气息就知道他生气了。
南徵跟承颐一看就是早先年认识的,上来先跟他寒暄了几句,然后又送了贺礼说了贺词,看上去非常官方而正式。
做完这一切后,南徵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知微:“师妹今日在东海还有什么事吗?要不要一起回去。”
知微忙不迭点头道:“已经都好了,我和师兄一起回去吧。”
知微素来乖觉,也知道自己这次惹到了南徵,离开北海群众的视线后,她上来轻轻勾住他的手,示好般的摇了两下。
南徴不说话,只是越走越快,而后直接截了她的云头,带她去了瀛洲。
知微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南徵和一个年轻仙子在那里相亲,不管对方是有意还是无意,主动还是被动,知微都会生气。
知微在天庭任职这么多年,经历过多次巡查整改后,有错就改几乎已经是一种人生态度。
故而在今日南徵解开她衣服的时候,知微很难得地配合良好,还拿脑袋轻轻抵在他胸膛蹭了蹭。
接下来的时间里,南徵直接成了新一代天庭复读机,抵着她磨着她一次次询问她究竟要不要公开。
知微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从前“办事”的时候他还是留了力的,这会儿他不再顾及她的神思和感受,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惩罚意味,才叫她当真有些受不住。
他掐着时间,在她大脑一片空白之际,又再一次对她问道:“微微,我们要不要把关系公开了?”
知微求饶:“你快一些,我都依着你好不好?”
几番云雨过后,知微抱着锦被看着目光涣散。
如今的她不说连手指都动不了,就连脑子都顿住了,不能思考,所以思绪当中残存的只有六个字——南徵说,要公开。
知微歇过一夜之后神智归拢,觉得今天南徵所做的一切有些反应过度,再开口时不由带上了几分委屈:“我去东海真的只是想依着师祖的话,把承颐遗落的法器送回去,再捎带了礼物和公文,真的从未想过要去相看什么人。”
“我知道。”
他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难得的温柔克制,带着几分安抚性的意味。
知微抬脚在他膝弯处狠踹了一下:“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能还下手这么狠?”
幸好她如今是个过了二品考核的成年仙君,否则这么一通胡天胡地下来,能不能撑到看到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两说。
“可我平日里有什么也都听你的,从来都是顾着你的心意。”南徵抓着她的手指在膝上把玩,“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情思较为难以克制,倘若在这些事情上我冒犯了你,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偶尔让着我几次,也别跟我生气可好?”
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知微也知道,南徵这话说得在理儿。
不管是工作生活还是感情,凡事都讲究个平衡,南徵平日的确事事都顺着她的心意,这段关系中的指挥权也始终在她这边。
可如果她时时处处都压制着南徵,压抑久了容易爆发,有个宣泄点也不错。
知微揉着酸痛的后腰,无奈妥协:“那你下次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