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麦被好客的设计院职工安排在值班室里,耐心等着曲颂宁下班。这一下,全院男人们全都无心工作了,不时有人离开岗位,冲着值班室探头探脑。舒青麦见到一张张鬼鬼祟祟的脑袋,就颔首抿嘴一笑,优优雅雅,斯斯文文的。紧接着,男人们的声音就会此起彼伏地响起来:“笑了,笑了!笑起来好漂亮啊!”
曲颂宁仍在电脑前做测算,尽管保持着目不旁视的专注姿态,却被这些声音搅得心猿意马,简简单单的工作一直没能收尾。他也捺不住心神,偷偷往值班室的方向瞥了不少眼,尽管知道两人眼下离得很远,什么也瞥不见。
下班之后,曲颂宁提出要为舒青麦接风,请舒青麦下馆子。舒青麦却没答应,反倒提出要带曲颂宁去自己的住处看看。
踏进房间之后,一切就发生得理所应当了。没个坐人的地方,两人只好并排坐在了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曲颂宁问的每一个问题,在舒青麦听来都傻气十足,因为太傻,反倒显得可爱。她渐渐有了底气,曲颂宁没有被街上那些漂亮时髦的姑娘勾走,他还是青藏高原上那个稚拙可爱、总流鼻血的年轻人。
这个认知,令她彻底从自卑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胆子也跟着大了。她悄悄去触碰曲颂宁的手指,发现对方没打算躲,只是不自禁地颤抖一下。舒青麦忍不住笑了一声,她的笑声那样好听,比她的歌声还要好听。好听得曲颂宁满脑子嗡嗡嘤嘤的杂声,立即难为情起来了:“天快黑了,我先回去了,你缺什么跟我说,明天我带着来看你——”
“你先回答我,这些日子你想没想我?”舒青麦不容对方离开,抓着曲颂宁的手指不放,逼迫他注视自己的眼睛。
说来也奇怪,这个女人未必多么漂亮,偏偏一双眼睛生得灵活特别,总是玩命招惹看它的人。曲颂宁的思绪飞向了他们高原上初见的那个场景之中,他跟那时一样,为这双眼睛深深惊艳。
窗外暮色将至,鸟在啁啾狗在吠,漫天都是红彤彤的云霞,像喜帕下新妇的脸。静静对视片刻,舒青麦就先凑头上去,以自己的嘴唇轻轻覆盖在了曲颂宁的嘴唇上。这个吻发生得猝不及防,曲颂宁像触电一样后退。舒青麦索性更加主动,脱了鞋往床上爬,曲颂宁退无可退,两个人终于互相咬在一起。
天火烧了一通,天空就烧成了灰,夜色中的梧桐树干笔直粗壮,月光和树影纠缠着曳在地上。
舒青麦这趟来就是准备豁出一切的。她来之前听人说过,汉海的婆婆格外挑剔,基本不容外地媳妇进门。所以急于把生米做成熟饭,鼓动着曲颂宁偷出户口本,与她去民政局登记。她没看走眼,曲颂宁的确是个相当负责的男人。两天之后,曲颂宁趁着午休时间,就带上偷来的户口本,瞒着所有人与她去民政局登记了。
登记完,曲颂宁照常回去上班,顺路去第一食品商店买了几斤散装的糖果,回去分发给了同事们。同事见他满脸喜色,状态可疑得不得了,连翻逼问下,曲颂宁才笑着告诉大家,自己领证了。
曲颂宁瞒着母亲先斩后奏,一来是“情不自禁”之后想尽快表现自己的责任心,二来确实担心母亲不肯接受舒青麦。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两个人领完证后,曲颂宁就把事情始末告诉了母亲。贺婉莹当场被儿子气进医院,在重症监护室住了两天才活转过来。等到母亲的病情与心情一并稳定下来,他才带着舒青麦正式上门,为免气氛尴尬,还特意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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