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沓沓地不肯走。杨景才有些急了,剧烈咳嗽两声,道:“现在就去!”
待饭桌上只剩两个老爷们,杨景才向顾蛮生表示,对于2G基站的研发任务,自己全权放手任他去干。
这话毫无疑问是莫大的支持与鼓励,顾蛮生也颇为动容,当场起身弓腰,作势要为坐对面的杨景才将酒杯斟满:“一会儿我还得回去,我就不喝酒了,以这茶水聊表心意,敬您一杯。”
“不忙。”杨景才以手掌盖住杯口,又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让顾蛮生坐下,“你先坐,我有话跟你说。”
顾蛮生坐正身体,摆出一副恭敬谦虚的样子:“您说。”
“我生病了。”杨景才从衣兜里摸出一张折了两叠的纸,放在桌上,伸手推在了顾蛮生的手边,“肺癌,晚期。”
这纸是一张病情诊断书。晴天霹雳突如其来,顾蛮生看罢杨景才的诊断书,大惊道:“怎么会?要不要再去北京或者汉海的大医院检查一下?兴许医生搞错了。”
“检查过不止一次了,都确诊了。”杨景才咳了几声,摇头道,“再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我能感觉到,我的日子真是不多了。”
顾蛮生又低头确认了一遍诊断书上的内容,蹙着眉头,将其还给了杨景才,问道:“杨柳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还不想告诉她,告诉她对我这病没帮助,顶多多一个人为我揪碎了心,不值当。”杨景才这回举起了酒杯,很郑重地敬在顾蛮生眼前,“小顾,我敬你。”
一个父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就藏在这杯酒里,顾蛮生也举起自己的杯子回敬杨景才,道:“在你决定告诉她之前,我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两个人各自一饮而尽,杨景才深深叹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想把杨柳托付给你。要是赶得及,就在婚礼上,让我牵着她的手,把她交到你的手里,要是赶不及,也希望我死以后,你能一直待她好……”
杨景才满怀期待地等着顾蛮生开口,顾蛮生的脸色却严肃得令他心头一紧。终于,顾蛮生慢慢地开口了:“我很感谢杨总你当年能给我机会,没有你的远见与大度,展信不会有今天。”
杨景才知道,这种冠冕堂皇的开场白一般都是婉拒的意思,“我不是强迫你,如果你不喜欢她,她不喜欢你,我肯定不会鲁莽地跟你说这个事儿。可就连我一个糟老头子都看出来了,你们两个明明互相喜欢对方,为什么还迟迟没把这层窗户纸捅开呢?”老人哀切地求一个答案。
“我喜欢杨柳。”顾蛮生正色道,“她太出色,太热烈,我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有见过像杨柳这样的姑娘,有时她令我心生敬畏,有时她令我自愧不如,有时我想豁出一切去报答她。我承认我喜欢你的女儿,但我实在不确定我对她的喜欢是基于以上这哪一种感情。”他真的吃不准,尽管这种感情可能比传统的爱情还高出了一个层次。
杨景才眼神一下钝了,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杨柳在这个时候开门回来了。两个男人及时收住这个会导致尴尬的话题,又就开发基站设备的相关事项展开了一番讨论。
这顿晚饭其实吃得各怀心事。两个男人面上谈兴很浓,杨柳偶尔也插插话,谈2G、3G或者国家形势。她不够专业,正是一些不专业的内容使谈话保持着一种还算轻快的氛围。
饭后,杨柳刚与顾蛮生一起收拾洗净了碗筷,就被杨景才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