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以余少哲为首的那群展信老员工根本使唤不动,这些人半分力气不出,却爱以元老自居。好容易拨乌云见明月,哪能容人拖后腿,顾蛮生索性撇下他们,直接去招工市场上找人帮忙。
订单一份份来,活儿一件件干,顾蛮生挂了又一个订货电话,立马撸起衬衣袖子,招呼着临时请来的工人去仓库搬出一台千门交换机,准备连人带货一起去外地。这本是星期天的上午,对方只是随手先拨个电话问一问,压根没想到这个电话会被应答。旁人哪里知道,顾蛮生为了抢市场,吃住几乎都在公司,早没了工作日与休息日之分。
刚刚踏出仓库,余少哲忽然半路杀出,带着几名老员工堵在了他的身前。一人多高的机器,几个人小心抬着,顾蛮生吩咐大家把货卸下,动动胳膊松松筋骨,冷眼看着余少哲。
“你在非工作日的时间找外人搬我们展信的货,你跟杨总请示了吗?”余少哲眼见去了一趟贵州,杨柳跟顾蛮生一天天地亲密起来,早就酱油店里打架,醋意盎然了。他存心挑事儿,向顾蛮生凑近一张脸,故意一字一顿地说话,“不问自取视为偷,要不要把杨总找来评评理?”
“找,”顾蛮生站姿挺拔,铿锵回答,“找来正好。”
余少哲有备而来,一早就通知了在家休息的杨景才。果然堵人的阵势摆出不久,杨老板就被引进了厂门。他伸着脖子看了看对峙中的两拨人,问道:“这大周末的,怎么回事?”
不等余少哲恶人先告状,顾蛮生对杨景才说:“总用临时工不是办法,我打算招一批人,先招一百来号吧,不够再招。”
“招这么多?”余少哲当场跳脚,“你要招人问过杨总吗?”
杨景才就在身前不到三米处,但顾蛮生一点没有征求老板意见的意思,冷静道:“我没打算问,这人我非招不可。”
杨景才还没发表意见,余少哲那边就有人起哄附和,七嘴八舌,说老员工们陪着公司从低谷一路走来,个个忠心耿耿,人人劳苦功高,现在展信刚刚开始盈利,大规模招人必然削减这些老员工的福利。
杨景才确实对顾蛮生有些意见。从自作主张在万川村逗留数月开始,顾蛮生所做的一切决定,基本就没问过他,显然早已不把他这个无能的老板放在眼里。顾蛮生看出杨景才一言不发下的暗潮涌动,平稳冷静地自己说下去:“杨总是当过兵的人,知道部队里最怕兵油子。我们是活下来了,可光活着就够吗,现在是开疆拓土最好的机会,可这群人不想打仗,也打不了仗,展信养不了只会吃喝拉撒的闲人,想要更进一步,必须立即招新。”
余少奇简直暴怒:“你想抢班夺权还是怎么着?展信的老板姓杨,不姓顾!”他扭头看着杨景才,冲他蹬了一脚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杨叔”。杨景才刚才就一直表情复杂地望着顾蛮生,半晌之后咳嗽一声,从这种不算表态的表态来看,他是真对顾蛮生意见不小了。
“这儿轮不到你姓顾的说话,你有种就跟我在杨叔面前掰扯掰扯,怎么,不敢啦?”仗着老板给自己撑腰,余少哲见顾蛮生不再说话,愈发得寸进尺,“哎哟,刚才不还拽天拽地,□□大日四方的么,怎么,不出声啦,怂啦?”
有心杀敌无力回天,老板摆明了不想支持自己,顾蛮生此刻没什么复杂的内心活动,只是无端端地感到乏力。他站得笔直不动,微眯眼睛皱着眉,仿佛是在跳梁小丑似的余少奇对峙,又仿佛早已遁入虚空的遗迹。
忽然间,厂门外又风风火火进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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