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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成的嘉禾纹。顾蛮生掌心里的银币,袁世凯头像朝上,曲夏晚对这枚罕见的民国货币心生好奇,想拿起来也看看背面。
“不能看,看了就不灵了。”顾蛮生一下将掌心合拢,收回手掌,他故弄玄虚地说,“这种有些年代的银币都是拿来占卜用的,一件事情干或不干、成或难成,算得奇准。”
不解释还不打紧,这么一说曲夏晚反倒来了兴趣,非夺来瞧瞧不可了。她整个人扑上去,使着蛮力去掰顾蛮生的手指,结果反倒被顾蛮生一下捉住手腕,动不得了。
“替你看看相。”顾蛮生一根根掰开曲夏晚攥紧的手指,让她洁白的掌心摊在自己眼前,装模作样地瞧起来。手指在细嫩皮肤上比比划划,掌心被挠得很痒,曲夏晚笑着挣脱:“我不信这个,我不算!”
“别动,‘三不灵五不看’,你吵得我心烦意乱,这相就看不准了。”顾蛮生还真干啥像啥,唬谁谁信,他行话术语张口即来,俨然一个算命先生,“我看出你命格带福,一生贵人如云,生活无忧。”
“还有呢?”因为看相的这个姿势,两个人不免离得很近。曲夏晚一直瞪着眼睛,一眼不眨地望着顾蛮生,望着他低垂长长睫毛,如俯首花丛般深情认真。
装模作样瞧了会儿,顾蛮生又说:“我还看出你命里定有良婿,你将来的老公一定会大有作为。”
曲夏晚笑着“呸”了一声,旋即心弦一动,决定哪壶不开提哪壶,激一激顾蛮生:“你说刘岳?他倒真挺符合你算的这一挂,年少有为,还有魄力卖房子扩张他的寻呼事业,将来的成就更是不可限量。”
“小舅子,你劝劝你姐,这么鲜亮一朵花,就算不考虑我,也别把自己往那‘刘’粪上插。”顾蛮生松开曲夏晚的手,转头看向坐在他们身前的曲颂宁,“姓刘的小子居然还打算把房子卖了,这些搞寻呼的都太逗了。”
“是挺逗的。”同是学电信技术的,知道BB机被取代是早晚的事,曲颂宁一下就听懂了姐姐没听懂的,嘴角轻勾道,“就前两天上课,老师说如今寻呼机行业火爆,人人扎堆淘金,一个他认识的老校长就跟着下海搞寻呼台,随便用了个频段在机场附近发射信号,结果占了人家飞机塔台通信的频段,干扰了起降,飞机全在天上盘旋落不下来,警察都怒冲冲找他公司来了,他还一脸莫名呢。”
曲颂宁颇有冷面笑匠风范,曲夏晚都前仰后合了,他还是一脸心气特别高的平静镇定。顾蛮生发现,姐弟俩长得虽像,性子完全不一样,姐姐爱笑爱动,弟弟却十分好静,你不主动跟他搭话,他能一路都不吱一声。难得对方主动开口,顾蛮生便趁机问:“对了,小舅子为什么一定要见那刘老板,这会儿能说了吧。”自打那天曲颂宁说要跟他一起创业,那话就一直在他心坎上撩拨,刺挠好半天了。
三人都在车上了,曲颂宁便也不再掩藏,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顾蛮生经销的这些“walkwoman”不比别的山寨随身听音质不堪入耳,如今又解决了国产随身听厂商都没意识到的防震问题,完全可以成立自己的品牌,不求品质赶超日本的索尼,至少能在性价比上跟它们较一较劲。他这次来深圳,就想劝刘老板转做“正规军”,自己出钱,顾蛮生出力,他们一起做他的合伙人。
顾蛮生一下严肃起来。他没想到,曲颂宁瞧来一介白面书生,居然还有这么远大的抱负。而这抱负乍听天方夜谭,再一细想,就意识到不是不可行。他先前参观过刘传富那间作坊似的小工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还知道刘传富的随身听出自一条成熟的生产线,各个环节的生产组装都分工完成,生产力是靠谱的。
“你这野心太大了。”顾蛮生噤口半天,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倒不是野心,我这人爱较真,也爱较劲。我留学日本的时候,跟一个日本同学打了赌。他爸就是索尼的高管。”
曲颂宁没详细往下说,但顾蛮生好像听懂了。他会意一笑,挺直并拢中指食指,做出一个京剧中的剑指动作,又亮嗓来了一句《单刀会》中关羽的戏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