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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一日温饱,再盼孩子娶老婆生孩子,一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倒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下说的气话,他好像一夜间醍醐灌顶了,就是没劲。
贝时远笑着问:“那你觉得什么有劲?”
自打那天看见刘岳手中的大哥大,他确实有个念头,但这念头目前还没着没落儿,朦胧得很。顾蛮生一时答不上来,忽地想起前两天在一本外文诗集中译本上看见的话,便半开玩笑半作深奥地说:“‘我还年轻,我渴望上路。’”
贝时远在外面就听见了,知道顾蛮生不止这个水平,也加深了微笑道:“别藏拙了,也让我们受受艺术的熏陶。”
收敛刚才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气,顾蛮生做了个深呼吸,然后以非常娴熟的手势弹奏起吉他,唱道: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这首粤语歌儿顾蛮生确实已经练熟了,他唱得很忘我,很投入,他的歌声高亢明亮,充满热情,像一把滋滋燃烧的火,将在场的年轻人都引入一种噤口的状态中,莫名热得慌。
到了晚上七点,迎新生晚会准时举办,地点定在院学生会大楼的活动中心,院领导们个个事忙,露了个面、讲了讲话,就走了。朱亮帮着学生会干部把一箱箱啤酒搬了出来。晚会还没正式开始,男生们急着解放天性,待领导们一走,立马对瓶吹上了。
瀚海大学的电信工程学院就俩班级,八十多号人,只有七个不带把的,人称“电信七公主”,平时在校享受的是太皇太后的待遇。陈一鸣早早到了,一双三角型的小眼睛一直在人群里东瞥西瞄,目的就是在迎新晚会上试着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毕竟不管怎么说,多个姑娘就多个可能,但没想到汉科比他们还寒碜,这次合并而来整整齐齐六十个学生,居然一个女的都没有。
汉科的学生是带着怨气来的,所以看瀚大的男生都不拿正眼,却对女生倍加殷勤。施小苒贵为系花,刚刚在顾蛮生那里受了打击,所以对新来男同学的恭维格外受用。眼见心中女神被一群异性包围在中央,笑得两眼弯弯花枝乱颤,陈一鸣终于悟到大事不妙。
耐不住胃里阵阵反酸,陈一鸣决定先使出自己的杀威棒。他猛地从角落蹿出来,拦住一个挤破头了还往施小苒那儿贴凑的男同学,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有句话叫,宁在顶尖名校当凤尾,不在次尖大学做鸡头。我由衷地恭喜你,从今儿起就脱胎换骨,由山鸡变凤凰了。”
哪知对方一点不怵生,只拿眼白嫌弃地剐他一下:“都说瀚大国内顶尖,今儿百闻不如一见,虽说女同学个顶个的优秀,男同学的素质还真都不怎么样。”
陈一鸣嘴上没捞着便宜,愤愤然退回顾蛮生的身边。他苦着脸、歪着嘴抱怨:“你看看这群王八蛋,明目张胆地在嗅咱的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