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内一片哀怮、哭泣,人人都在说希律亚王要打进来了。从崖顶已经可以看到黑压压的一片黑船涌来,人们惊慌失措,抱头痛哭,惶乱奔逃,又不知该跑到哪里。他们绝大数人自出生起就在这里,从未出过王城,从未离开悬崖,现在要他们离开,无异于要他们去死——对未来的惶然,对未知之路的恐惧,令他们中一部分人开始自残自杀……
入侵者还没有攻进来,他们就已投降、自我放弃,哭天喊地,惨嚎哀叫,王城就像一座哭喊着的丧尸之城。
只有接受过严苛训练的王城护卫军们仍貌似镇定地站在王城墙头,挺直身体,平视前方,全身绷得紧紧,一副誓死如归模样。
脸色极苍白的副城主,这个极美的银发男人一身白袍,站立城头最高处,眼神深沉地看着崖底不断从黑色小船涌上岸的盔甲敌兵。
雨势极大,一个悍猛的护卫小心地为他打着伞,另一个个头略小的护卫则伸长手臂为他恭敬地点烟。
一缕缕青色烟圈从他美丽性感嘴唇呼出,夹烟的手指偶尔点弹烟灰,银色卷发夹杂着烟灰,随着带雨的冷风在空中飘荡。
他优雅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抽到第十根时,城门口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接着便是血腥的厮杀。大群盔甲卫兵举着大刀、利剑与守城卫兵拼杀起来。守城卫兵拼死抵挡,射箭、投石、扔剑,全都无法阻止如狼似虎的凶猛攻击。最后一个灵巧的盔甲敌兵极快地顺着软绳梯攀爬到了城头,滚落在地后,又像老鼠一样灵活地冲进了城内,连杀十几个阻拦他的王城护卫,混进仍然哭天喊地、哀嚎不止的人群,成功地奔到了城门口,用尽全力拔掉了沉重门栓,城门开了,大批盔甲敌兵如放闸的洪水冲了进来,人们尖叫着、疯狂着逃蹿,整个世界仿佛世界末日……
银色卷发白袍美男身子极虚,可还是拒绝护卫搀扶,微微摇晃地站立着,极其冷静地指挥着王城卫兵作战,从布置战局到分派兵队,有条不紊地进行。但敌强我弱,实力分明,没过多久,还是传来节节败退的消息。
“报,第一道城门已经突破!”
“报,第二道城门已被敌军攻破!!”
“报,第三道城门已被攻破!!!”
众卫将脸色惨白,个别将领的双腿还在发抖。
更糟的消息传来了,“报,最后一道城门已被突破,敌军已冲着王宫而来了!”
即使一切结果皆在银发男子的意料之中,可闪动火光的烟头还是从他骨节分明手指中轻扬掉落……
土坯王宫大乱,侍女、随从、杂役、护卫像疯了一般往外逃,宫内被洗劫一空,所有值钱的物品被有心人席卷而逃,连刻在墙上精美的雕板画也被人挖下来带走。
乱糟糟的疯狂逃蹿人群里,却有两人慢慢地走着。她们冷静沉着,脚步优雅,尤为醒目。
“莱纱阿姨,父王会亲自来接我吗?”长发凌乱、脸上脏污的安琪拉问同样狼狈的莱纱。
王城被破,王宫大乱,牢头们大发善心,逃离前将所有地牢的门都打开,所有作奸犯科的和犯事的人全逃了出来,包括她们。
“王是不会来的,”莱纱叹道,“他是决不愿意与您母亲正面交锋的。”
“他都已经派兵攻她的城了,还怕什么正面交锋?!”安琪拉不满地问。
“王的目的是斩断你母亲的羽翼,与她复合,而不是与她成为敌人。在他心里,只要不在‘决战’时刻与她正面对上,避开最交恶时刻,两人关系便不至到冰点。”
“他这是在妄想,”安琪拉嗤笑道,“父王明明是王,为什么却这么天真?”
“那是男人总以为女人总会为他的权势与力量臣服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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