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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
听到持续等待接听的声音,路唯的眼神渐渐被失望充满,这一个月以来张荣的手机总是打不通,被机械性的女声告知电话无人接听后,他再次拨了养父路山的电话。
然而路山的电话依旧如此,路唯急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他害怕自己等不到下个周末,害怕就这样死在这个冰冷的病房。
走投无路后,路唯最终拨通了路文聪的手机。
路文聪的电话倒是每次都能接通,却没有一次愿意为他传话,“又干嘛?不好好养病打什么电话?”
“爸妈刚才来看我了…”路唯虚弱道。
“是啊,但是你没醒,所以现在爸妈要陪我去度假,庆祝我的十八岁生日。”路文聪得意道,语气中充满了炫耀,“对不住喽,哥哥!”
听到被挂断的声音再次传来,路唯逐渐绝望。
在路文聪面前他总是没有底气提要求,这么多年来,父母将多数的爱都给了他这个没有血缘的养子,所以哪怕路文聪对他的恶意再大,路唯都没有办法怪他。
只能认命的看着窗外的万丈悬崖,叹他命短福薄。
当天,路唯的精神迅速消沉了下去,哪怕终于可以出门看他最爱的落日,也依旧没能唤起他的希望。
一周后路唯正式被主治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路家父母两人忙不迭的赶了过来,在房间里一守就是一夜。
隔壁病房的病人得知这家孩子的病情,都忍不住感叹这对夫妇命真苦,好不容易为别人养大了孩子,刚刚成年却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二天一早,路唯奄奄一息的动了动手指,终于找到了残存的意识,他久违的看到张荣和路山,吃力的要抬手叫他们。
然而却听到两人正在兴奋的讨论着什么。
“路家财产都已经罗列好,最后就剩下路家老宅,这老宅产权有些复杂,可能不太好办。”路山哗啦啦的翻看着手中所有资料,声音中掩不住的兴奋。
“老宅也要转入我们名下?会不会引起怀疑?”张荣说。
“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这些年我们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外面人都说什么不是亲生胜似亲生,他死了将名下财产都留给我们,难道不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哪有什么顺理成章,我们非亲非故,他这才刚成年而已,这些手续签完之后还是不要声张,等到路唯死亡的消息沉淀下去再做接收。”
“你啊,就是太谨慎了,明天就是聪聪的生日你还非要过来扮演什么母慈子孝,也不怕聪聪生气。”路山很不赞同在这个时间来看病危的路唯。
“路家不是小门小户,多少双眼睛在外面盯着呢,熬一个晚上算什么。”张荣嗔了丈夫一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懂不懂?!我们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两人看着目录上的动产不动产,声音越来越兴奋,甚至开始讨论,要将哪座房产作为路文聪以后的婚房。
就在两人越说越激动,就在此时,病床前的监护仪器传出刺耳的警报声,刚刚还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的少年,突然开始浑身抽搐。
二人迅速往仪器上看去,“这不会是要死了吧?”路山按捺不住的窃喜。
张荣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闭嘴,快去叫人。”
片刻,医生赶来急救,夫妇二人在一旁哭成泪人,知道真相的主治医生无语的在心中暗叹,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当天晚上,夫妇二人回家为路文聪操持生日宴,病房里再次只剩下路唯一人。
凌晨时分,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和不甘的绝望。
他面无表情的摘掉了身上的监测仪器,往病房外面走。
往常半夜路唯的病房总会被紧紧锁上,然而今天却只是虚掩,护士台也空无一人,不再对他的病房虎视眈眈,好像在说一个将死之人,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