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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衍看着被浸湿的胸口,滚烫的眼泪透过衣服贴在心脏处,在看不到的24小时里,他不敢停下来,怕那些未知的恐惧席卷他,他怕自己会疯,会做出更加失控的事,直到这一刻,小朋友的温度、拥抱,每一滴眼泪,让他的心重新恢复跳动。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连哭声都是治愈的。
池闻景越哭越觉得不对劲,好像在黑暗中,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他看。
他红着眼睛,眼角还挂着没来得及擦去的泪水,怔怔抬头,倏地几十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孔赫然映入眼帘。
盛啖,时禹,宁一,沅黎,甚至还有大晚上因为担心也要跟过来的时老爷子,时夫人等等。
这一刻,什么维持的猛O形象功亏一篑,大概从今往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时家有个出了名爱哭的孕夫,被绑架后第一时间不是报警,而是哭着说自己婚礼没了。
池闻景眼泪瞬间逼了回去,又觉得丢脸,偏偏在这时脑袋还落下一声低笑。
“你,你还笑!”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险些被男人气出来。
明知道有那么多人在也不出声提醒,任由他经历一场世界级社死。
池闻景气急败坏推开时淮衍,下一秒又被重新拉回怀抱。
“宝贝不生气,刚刚想提醒的,没来得及。”时淮衍低下头,指腹温柔地抹去池闻景眼角泪水:“只要你想,重新举办什么样的都可以。”
池闻景抿着唇不说话,可被红晕染红的耳根已经出卖内心,时淮衍唇角笑容更加宠溺,主动把小朋友的脸摁进怀里,替他挡住:“不怕,他们看不到了。”
简单三言两语,就把池闻景心里哄舒服了。
最后是脸埋在时淮衍怀里不敢抬头见人离的场。
虽惦记着婚礼,可一天里经历的惊吓还是动了胎气,池闻景被方逸扣在医院静养了一个星期。
出院的时候,池闻景特意去见了明荭。
曾经风光的明家之女,享受着荣华富贵和拥戴,总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他人,而如今沦落到穿着囚服,披头散发坐在审讯室里。
“看我今天这模样,你很得意吧?”明荭眸色黯淡,语气里依旧是对池闻景的恨意。
“他脱离危险,医生说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池闻景坐在对面,用这一句作为回答。
没有明荭想象中的幸灾乐祸,更没有坐在这里嘲笑她沦落至此。
甚至主动告诉她这几日心里最担心的事。
池凌是那根能瞬间戳败明荭傲气自尊的针,她垂下眼眸,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这件事和他无关,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愿意配合,愿意认罪,什么都认,求……求求你们,不要牵连他。”
明明怀孕后情绪最容易受影响,可此刻看着女人哭,池闻景眼里一片平静:“那天晚上,把我送到你那里的人,是谁?”
被下.药的他虽没了那时的记忆,可心中却早已有了猜测。
甚至只要他想,衍哥哥也能调查出来。
可他还是站在这里,仿佛在给自己下狠心前的最后犹豫。
“我说了,你会替我照顾凌儿吗?”明荭红着眼看向池闻景。
这一刻她是以一个母亲角度来恳求。为了自己的儿子,愿意放下仇恨,低声下气。
她躲了这么久,做的那些事罪有应得,可她最后也只剩这么一个儿子。
然而却换来池闻景一句冷漠的拒绝:“不会。”
虽池凌最后成为受害者,可在明荭这长达十年的阴谋里,他扮演的角色绝不是无辜者,如今变成傻子,也算因果报应。
念在那时救就他一命,他可以既往不咎,但也没有大度到,放下过去的一切,去帮助曾经想要自己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