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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时候了......"
他看着慕容纾,眼角已经有泪花了。
"陛下......臣好冷啊......"
慕容纾紧紧抱着他,"太傅......太傅......"
"这样……就好多了......"
他声音一如既往的软,像是以前书房里循循善诱的时候。
他脑袋搁在慕容纾肩头。
这么小的孩子,如今也已经长大了。
他的视线已经模糊,缓缓阖上眼皮......
这一辈子,停在这一刻。
好像也值了......
陛下声嘶力竭的哭声从殿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跟了进去......
那个大周最璀燦的星星,那个十二岁科考夺魁的少年,彻彻底底,陨落了。
昭平三年。
年假还没休完,大周就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动荡。
武平候一案有疑,先帝之死有疑。
缉拿,捉人,下狱,审问。
抄家,流放,囚禁,砍头。
一时间,人人自危。
处理的大臣太多,空出来的职位也太多,幸好马上就到春闱,正好能选出些人才用上了。
日子过的飞快,所有的人都在忙,慕容纾也不例外,他刚刚亲政,什么都不顺手,要学的更多。只是一夕之间,他好像沉默了许多。
他非常努力地在学着做一个好皇帝,早起,晚睡,批折子,准备春闱。
沉默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
心有余悸的朝臣感慨着,陛下越来越有了帝王的样子,于大周而言,这是好事。
只有裴確知道,他的小陛下,是在内心的撕扯中被迫长大的。
他的陛下,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悄悄依偎进他怀里,指尖抠着他的领口,声音轻轻的。"裴卿,你说他会不会怪我......"
"裴卿,是朕把他给逼死了......"
"裴卿,朕的心,是不是太狠了......"
这时的裴確会将双臂收紧,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慢慢哄着。
哄着怀里的人擦掉眼泪,哄着怀里的人困意升上眉头,闭上双眼。
日子一久,慢慢总会好的......
今年的春闱是陛下亲自盯着的。
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一系列手续下来,二百八十名贡士的名单交到了慕容纾手上。
他粗略地看了一眼,就将名单递了下去。
"不看了,明日殿试,自然就能看出来了。"
来人带着名单下去了,慕容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裴卿呢?"
李文忠及时地递上茶水,"陛下,千岁爷忙着筹备攻打黎国的事宜呢!"
如今天渐渐暖了,河水化冻,地里的土块也松软了。
征讨黎国的战书已经发了过去,等到把战争的一应事宜准备妥当,就能挥军南下了。
算起来,他亲政以后要准备春闱,而裴確要准备出兵,两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除了早朝和晚上,其它时间能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了。
忙起来倒还好,一旦能空闲下来,就忍不住想他了。
慕容纾点了点头,"走,去看看他!"
裴確在军备库。
这是最后一次对衣甲器械的检查了,他看的尤其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