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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裴確心疼他,停下了脚步,"臣送陛下出去吧。"
"朕没事,"慕容纾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进去吧。"
不知道这天牢是怎么设计的,弯弯扭扭绕了很多圏,还是走不到头。
两侧是牢房,关着各色各样的犯人,见有人进来,有跪下来喊着"青天大老爷饶命",有见过裴確是谁口口声声骂他的,也有疯疯癫癫对着他们嘿嘿笑的。
更多的人则已经麻木了,他们什么也不在乎,看见外面有人走动,只是冷冷的看一眼,又回去呆滞的瞪着墙了。
小皇帝紧紧挨着裴確。
这里的人和宫里的人也不一样。
宫中的太监宫女,妃嫔侍卫,永远是阳光的,积极的,充满希望的活着。
但这些人不一样,这些人似乎已经丧失了活着的希望,他们无比颓废,颓废的像一滩烂泥,一滩发臭了的,腐烂了的,毫无希望的烂泥。
只等着那天带着这一身绝望,彻底结束这污糟的生命。
他们麻木又习惯地苟活着。
走到弯角处的时候,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睡"了一声,只是没有瞄准,睡液落在了慕容纾斗篷前方的空地上。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没看吐出来。
一口黄色的浓痰,里面夹着着绿色的不知道隔了几天的菜叶,远远就能闻见臭味。
他被恶心的后退了几步,又被裴確将脑袋按进怀里。
他紧紧闭上眼睛,想要赶紧忘了那恶心的画面,裴確的胸膛震了震,声音淡淡的,"杖毙。"
两边的侍卫立刻领命,那犯人头发乌糟糟的,头发油的发亮,表情异常嚣张,"死就死!"
狱卒打开了门,他后退了几步,大喊道:"裴確!你能耐什么!你再能耐还不是在人家裤I裆底下当一条狗!再能耐还不是个该死的太监!我呸!"
"你还在外面威风,老子都替你觉得丢人!"
狱卒拽住了他,他疯狂的摆动着身体,不服输地嘶吼着:"你有能耐杀了老子,你有能耐去为你裴家报仇啊!废物!"
他被拽出来,看见躲在他胸前的小皇帝,或许是天牢内的灯光不够明亮,他没看清对方斗篷下的五爪金龙,疯狂叫嚣着:"要老子说,阉人就是阉人,还真是缺什么就越想炫耀什么!这都炫耀到天牢里来了!"
他没看见慕容纾的脸,只看他身形娇小,又穿着男子的衣衫,"自己的东西不行,就不走水路改走旱路了?!这是哪里弄来的小倌儿!你要用不了,老子替你用用!也不枉你带进来炫耀这么一遭!"
慕容纾只听着裴確的心跳瞬间加快了起来,那双手松开自己,裴確慢慢推开他,抽出身旁侍卫的刀。
长刀拖地,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划过石板的声音,滋啦作响,听的人牙酸。
他半垂着眼睛,走到那罪犯眼前,掀起眼皮来,露出眼底猩红的狠戾。
"你、找、死!"
"老子不怕死!"
"扑哧"一声,长刀捅进那个男人胯丨下,那男人一声长喊,撕心裂肺,下意识的就想用手捂住伤处,可他的两只手正被狱卒紧紧缚住,动弹不得,他只能撕心裂肺地吼叫着。
裴確捅完一刀,又迅速拔出刀来,接连四下,一刀一刀捅向那男子的四肢。
等最后一刀拔I出来的时候,那男子四肢瘫软在地上,身上五个大窟窿汨汩往外冒着血,他疼的几乎要昏了过去,又被一杯滚烫的茶水泼的醒了过来。
地上的男人异常狼狈,脸上的皮肤烫的要皱开了,他看见持刀的男人扔了刀,长时间的剧痛让他开始耳鸣,脑子里乱哄哄的。
那男人的声音却异常清楚,他冷冷的盯着自己,像是在盯着一具尸体,阴森又狠厉一一
"喂点药,别让他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