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稍稍有些冷淡的、命令式的口气说出来,却已经是父子俩形同陌路的这几年来,他从父亲口中听到的最亲切的一句话。
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答应,怎么答应的……那短短几分钟的记忆似乎被删除过一样,只能由别人后来转述给他,说他回到录制现场的时候一对眼睛全是红的,可把大伙儿吓了一跳。
因为这样,他没办法马上回到镜头前,默默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得以继续拍摄。
直到工作全部结束,他看着火车站人来人往匆匆而过,纷纷登上回家的列车,这样的场景忽然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在心口上,这才在回单位的车上一个人坐在角落,放任自己泪流满面。
那年初一,他陪沈雁过。
那年初二,他一个人收拾好行装,准备搭大巴回老家。前去送行的沈雁直到他上车之前都紧紧握着他的手,临别时只说了一句话。
“今年你一个人回去,或许明年、后年、还是哪一年,我们就可以两个人一起回去。”
沈雁说了“或许”,并不是肯定。
但是有了“或许”,他忽然觉得他这辈子对于“回家”这件事有了那么一点盼头,尽管微微有些苦,却不是无尽的无望。
……
第二本日记放进去后,那一年的夏天结束时总共三期的《陷阱》也全部制作结束了。
原有的人,后来的人,剧里的角色根据情节安排来来去去然而剧外的朋友却一直在,所有人都坚持到了最后,将这个剧完整地呈现给听众。完结那天,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注视着最后一期标题上的【完结】二字,心绪久久无法平定。
铜雀台那版无授权的《陷阱》一直没有出现,只存在于论坛上人们嗑嗑叨叨的八卦中。
铜雀台本人也渐渐不再出现,据说回到他自己的YY频道去了,专注于开歌会、听粉丝排队告白等等非配音类活动。在“大神”这种头衔一届换一届的网配圈,缺少质量过硬的好作品,“声线”这种老本也终会有吃光的那一天。
——甚至,连当初那个盗用干音的H片花也不声不响地彻底消失了。
有一次聊天时他无意间提起这些,谈子贤淡淡的一句话终于令真相大白:“哦,那时候我给铜雀台寄过一封律师函。”
律师寄的律师函,上面还有模有样地盖了事务所的公章,逼真度百分百——不过当然是无效的。
外行人如铜雀台根本看不出来是真是假,一看上面写着“要求侵权方赔偿五千元”吓都吓死了。
“铜雀台在报名《诛天令》大赛的时候有递交个人资料,我就叫‘那家伙’利用职务之便把他的姓名和住址弄过来了,想不到被区区五千块吓一吓就蔫了,无趣得很。”一向给人以理性印象的谈子贤谈律师,居然偶尔也会玩玩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手段。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忍不住拍手大笑。
为了纪念《陷阱》完结,剧组喜洋洋地策划了一个完结访谈,特别邀请一位在网配里面常常做访谈节目的外围人士当主持,毕竟自己人采访自己人没意思,这样安排为的也是增加访谈的娱乐性。
参加访谈的有作者黑匣子、所有STAFF以及大部分的CAST,除个别龙套CV因为有事无法到场之外几乎全员到齐。
当然,两位主役无疑是这个访谈节目的焦点所在。
齐誩本来就是记者出身,对这样的节目相当习惯,一来一去应对自如,与主持人和剧组人员有说有笑,现场气氛有了他基本上全程都很热热闹闹。
而沈雁则在认认真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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