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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自己会和北京方面先沟通一下,因为在正式拍板之前央视的负责人肯定还要见过齐誩本人,形式上面面试、搞搞关系什么的。在此期间,他可以慢慢筹划搬家的事。
当齐誩准备离开这里,而女人也准备离开了。
这个想法是她在他们来医院给她送饭时说的,理由是:“我总不能一直让你们照顾下去,况且住院费一天天算下来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她这么一开口,齐誩不由愣了愣,下意识抬起头。
“你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淡淡地说。
沈雁没有立即回答。
齐誩则有些坐不住。
自从知道沈雁向她说明了他们的关系后,尽管三个人当中没有一个再主动提起过,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齐誩在女人面前终究有那么一点点拘谨,总觉得不好意思与她对视。女人反而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回避他的举止,甚至有时候还会静静地凝视他一会儿,最后怅然一笑,叫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阿姨,您还是再休养一段时间吧,”如果理由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主动减少见面机会也许不错,“我其实快要回去上班了,沈雁可以再陪陪您。”
“他有时间的话应该多陪陪你。”想不到女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齐誩一下子没防备,脸色微微涨红了。
“妈……”沈雁这时候也搭了腔。
“别担心,我是真的已经没事了。”女人所说的也不是假话。她经过这段日子的休养,面色说不上红润,却也不至于苍白,复诊时医生也认为她身体各项机能恢复得不错,可以考虑出院。
她一个人来到省城时间也不短了,再婚之后也有丈夫有家庭,总不可能长久住下去。
沈雁的假期已经用完,只能下班后过来,来来去去到底也不方便。
在女人的坚持下,出院的手续第二天就办好了,回乡的车票和疗养期的药物沈雁也给她准备齐全。齐誩上午到电视台处理了一下复工前的种种事宜,中午赶过来和她最后吃完一顿午饭,和沈雁一同把她送到省客运站。
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三个人在候车室里坐着,一时无话。
直到女人忽然问齐誩:“小齐,你现在还在和你家里人联系吗?”
齐誩一怔,想起自己和女人当初交谈的切入点正是自己被家里人遗弃这个话题,神色微微一黯,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他低声道,“我那时候对阿姨您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撒谎。我家里人确确实实不要我了,上次见到他们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电话一年不超过五次——我出车祸后也只通过两次电话。”
“最后一次说了什么?”女人问。
“最后一次……”齐誩顿了顿,想起父亲对他交代过的内容。
——【采访完了,打个电话回来……告诉我她有没有。】
“最后一次是我来医院见您之前,给我爸爸打的电话,”他双手在膝盖上缓缓握紧,艰涩地一字一句往下说,“我跟他说我要采访一位母亲,问问她有没有后悔……”
——后悔抛弃自己的孩子。
话没有说全,不过女人心里明白,因为齐誩那时候已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转过头轻轻望了沈雁一眼,沈雁低着头默默替她整理行李,不作声,于是她又收回目光。
“那你爸爸怎么说?”她的声音音量听上去比正常说话要小。
“他叫我采访结束后告诉他结果。”
可是……所谓的采访其实并不是真正的采访,而且他当时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和女人把对话进行下去,所以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件事就那么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落实。
之所以不落实,除了女人这方面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父亲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