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一愣。
那些都是胃药、止痛片、非处方的类安眠药等等——本来以为再也用不上的东西。
齐誩抬头见他站在那里直勾勾盯住地上的瓶瓶罐罐,也跟着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啊……后天是我最后一次复诊,一切正常的话估计我回单位的日子不远了。所以这些东西提前找出来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忘了。”
不是的,齐誩。
这些并不是重点所在——
沈雁把手微微攥紧了,正如心脏被无形的手攥紧一样。他忍不住开口:“发生了什么事?”
齐誩闻言顿了顿,下意识低头去摆弄药瓶,避开话题:“没有啊。”
沈雁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忽然低声道:“齐誩,你知道你心虚的时候会不敢看我的眼睛吗?”
齐誩被他一语中的,捏着药瓶的手都微微颤了一颤,只好硬着头皮抬起眼睛。沈雁一对眼眸深黑透彻,目光笔直,能轻而易举地让他的内疚情绪涌上来,这正是他不敢四目相对的原因。
想不到……沈雁早就已经摸透了他的习性,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
齐誩不得不苦笑投降:“好吧,你说对了……我的确心虚。”
沈雁没有笑,皱着眉再问一遍:“发生了什么事?”
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自己继续当记者这件事只要留心一下日常时间安排就能看出来,根本隐瞒不了,沈雁迟早会知道的。所以齐誩决定把部分真相坦白告之:“我申请主持人的事……上面没通过。”
沈雁怔了怔。去北京三年的事情他听到了,不过这件事还是第一次听说。
齐誩见他怔住了,还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的,记者就记者呗,反正我也已经积累不少经验了,相对顺手一些。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工作时间安排注定会很虐,但是作息上我会尽量调整的。”
说是这么说,可记者又不是第一天当,有时候任务派下来忙得天昏地暗,完全是不可抗力。
齐誩这番话说得底气不足,笑得勉强。
沈雁只是默默看着他,看着他灯光下的脸庞。
这张脸以前清瘦而全无生气的样子,他见过。那种看上去无欲无求,几乎厌世一般的眼神也见过。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吃的东西健康又营养,睡眠质量也慢慢上去了,齐誩无论身体还是精神状态比刚刚搬过来那时候好了不知多少倍,自己回忆起来的大部分是他笑起来的模样。比方说现在,当一层轻薄的灯光笼住那一绺绺黑色发丝,头发的质感看上去都比从前光泽许多。
——摸上去软软的很舒服。这么想着,情不自禁便伸手抚了上去。
“怎么了?”齐誩微微一愣,很快惊讶化为笑意,弯着一对眼角安然享受手指间流淌的那份温柔。
“想你。”沈雁轻声说。
齐誩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耳根一下子红了。
“不是就在你面前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人却缓缓靠过去,挨住了那个胸膛,“有什么好想的?”
想到了以前的你——沈雁心道。
想到了来到这里不久,曾经犯过两三次胃病的齐誩。那时候偏偏还忍着不说,自己脸色发白,在床上蜷成一团,到最后才被发现。他一边心疼一边煮了暖胃的东西给齐誩调理,养了好一阵子才养好。
想到了每天晚上在自己身旁睡去的齐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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