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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回答仍旧很轻声。齐誩从来没听过过桥米线这种语气,也从来没听过快马轻裘那种语气,身为新闻工作者的好奇心强烈燃烧起来,火苗压都压不住,还越烧越旺。
于是轻轻咳嗽一声。
“他……怎么了吗?”口口声声称自己病人,听上去也确实疲惫得很。莫非……
“他发高烧,四十度。”
“啊。”齐誩愣了愣,想不到那个人是真的生病了,不得不为自己刚刚不小心发散思维到其它方面上而感到无比惭愧,连忙清清喉咙,把话题摆正方向,“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成这样了?”
过桥米线这时候忽然微微一笑。
说的是责备的话,却不是责备的口气,反而很温柔。
“这家伙不知道发什么疯,三更半夜跑到我公寓外面坐到天亮。昨天北京入夜后零下三四度,我今天早上发现他的时候,人都冻成冰棍了。四十度高烧一直退不下去,临近中午还硬撑起来说要回公司处理一些公务,下午回来就跟病虫似地昏沉沉动不了了——活该。”
第一百零四章
活该,真是活该。
齐誩在心里默默附和,却不自觉笑起来。毕竟有一个美好的收尾:“不过,其实你现在很高兴吧?”
有些意外地,过桥米线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
半晌,他缓缓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高兴不高兴,只是觉得很不真实。我和这家伙认识一年多了,这期间分分合合没办法断得彻底,我……本来都已经麻木了,已经决定不再和他纠缠下去,准备辞职离开北京,他却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
齐誩一怔,心里面那微微一震把笑容都从唇边震了下来,一时间气氛冷却。
“是吗……”他不由得心生歉意,低声说,“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全部细节,说错什么的话还请原谅。”
“没事,” 对方听起来并不介意,淡淡道,“其实我这个人性格也不太好,我和他走到这一步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在内,算报应吧。归期你的生活态度跟我们完全不同,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好。”
即使过桥米线这么说,齐誩还是觉得内疚,闭口不语。
“不过,”这时,过桥米线忽然又轻轻开口,似笑也似叹息,“这家伙还是第一次明明白白地承认……承认他喜欢我。”
齐誩听到这里,记忆中的某部分似乎和对方所说的内容产生了共鸣。尽管自己经历的结局完全相反,可过程是相同的——忍不住百感交集。
“我想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他苦涩地笑了笑,“对象是一个直男的话,这条路真的很……艰难。”
遇到那种不愿意承担责任,最后还丢下一句“原来你是认真的”的直男,更是心寒。
黑历史不堪回首啊……
“他跟我说了,他说你以前狠狠教训过他。”耳机中传来过桥米线很清淡的一声笑,语气诚恳,“知道有一个人曾经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心里踏实许多,谢谢。”
齐誩听见他笑了,情绪上亦有所放松,终于安心回了一记笑容:“我因为自己吃过亏,所以见到相似的情况就忍不住骂一骂。不过,快马轻裘这个人感觉上跟我的前任并不一样,虽然我认识他时间不长,这么说比较武断,不过我感觉他本性应该不坏。”
虽然以前有过黑历史,但是这几年的记者生涯使他阅人能力显著提高,对一个人的基本印象不会错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