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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沈雁完全没有遵照原作来配,但是感情依旧真实。
又或者说……这样的表达方式反而更真实些。
比起“顺阳侯”这样心胸豁达,品格已经上升到了无私境界的书面角色,面前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完美,一点都不高尚,却更贴近一个会受伤会痛苦的普通人,更具有现实意义上的说服力。
齐誩这时候突然顿了顿,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轻轻掩住了口。
第九十一章
齐誩想起了墓碑。
沈雁爷爷的墓碑。
那天,沈雁和他一同前去给老人扫墓的时候,他记得自己当时看了一眼碑文。碑文上刻着所有家族成员的名字……却偏偏少了“沈雁”。
他还想起了那本相册。
相册里完全没有沈雁小时候的任何照片。
现存的照片里除了少年时的沈雁,只有老人一个;而那个沈雁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笑容。
——我小时候……生活环境不太好。
——我想克服一些东西。
——即使那些内容不是你想听到的,也可以吗?
恍然大悟。
“啊……”
齐誩忽然轻轻动了动唇,回过神时,眼眶里不自觉有东西潸然落下,“啪”地一下打在他捂住了嘴的手背上。
那个人低沉的喃喃呼唤再一次袭上耳畔。声音里总有一种苦涩,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不安。
齐誩,别走。
齐誩,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更需要我?
齐誩,这一场比赛……我想请你听完全过程——
“因为这才是……”全部的你。声音忽然间酸楚至极,甚至没办法完成这个句子。
拼图的最后一块,同时也是迟迟补不上去的、最难堪的一块——那个人到底还是选择了放到自己面前。
齐誩已经连话都说不下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
他终于知道即使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刻,对方仍旧放不下心结的原因。
那些埋藏在字句之间、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过去,用刀刻的方式刻到了心口上。隔在他和沈雁之间的玻璃墙坍塌了,手可以伸过去抓紧对方,却首先要经历被玻璃裂口割伤的痛楚。
原来从一开始,这场比赛的“听众”就只有自己一个——沈雁正以这样的方式向自己坦白。
“呜……”齐誩呼吸接不上去,匆匆抽噎一下,肩膀微微发抖着陡然收紧自己的手,尽力压住哽咽声不让那个人听见。在意识到“顺阳侯”那些台词里还有另一层含义后,沈雁刚刚所表达出的苍凉便像锥子一样刺进来,硬生生撞开了他感情的闸门,抑不住泪水越流越凶。
这种感受就好比以前在大学传媒课上看一部影片。
影片里面的故事晦暗而沉重,在观看过程中心里只是闷闷的,涩涩的,却还不到悲恸的地步。可当他后来知道内容不是虚构的,而是一部纪录片的时候,那种胸口被狠狠一击的沉痛无法用语言尽述。
现在。
一虚一实的两个人、两段故事通过台词合二为一,那份重量……他负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