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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敛看他:“你好端端的往外跑什么?我坚持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要是被你染上了,我都没地儿哭去。”
他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与委屈。
……他已经竭尽全力想要活下来了。与所谓的命运做着斗争,有惊无险地生存到现在,想和眼前的这个人过一辈子。
他不想前功尽弃。
要是他也病了怎么办?死劫在身,他的病好不了怎么办?
姬越……你明知道我要死的,你为什么要出去?你为什么就不能……
就不能替我想想。
姬越顿了顿:“你不会有事的。”
卫敛冷冷呛回去:“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事?瘟疫可不认人。”
姬越闭嘴了。
卫敛恼归恼,姬越病了,他是最担心的。
“这几日不许出门了。”卫敛不容置疑道,“我会给你送药,直到病好。这几日暂且分房。”他提起这个就来气,“……我也得隔离几天。”
照料姬越的事不能交给别人来做。姬越是王,他染瘟疫的事万不能被外人知道,若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动摇的将是国之根本。
最好的结果就是在众人发现不对以前,姬越就痊愈了,当无事发生过。
姬越垂了垂眼,仍是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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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翌日,卫敛端着药进来,敲了敲姬越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姬越站在门口,容色有些苍白,身子似乎更清瘦了些。
卫敛只看了一眼就蹙起眉头:“今天好些了吗?”
按理来说,轻症病人只要服一回药,第二日就不会再严重,连喝三日,病就能彻底痊愈。
姬越不语。
卫敛也不多问,直接拉起姬越的胳膊。
“……”
手里的药碗应声而碎。
怎么会……
昨日的淤青并没有消退,甚至已腐烂得极为严重,轻轻一挠就会出血,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
远比普通病人扩散的速度要快,症状也更严重。
药没有用。
卫敛怔了一下,望着那条胳膊,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姬越哑声开口:“阿敛……”
“……可能是药见效没那么快。”卫敛魂不守舍地轻喃,“我再去研究一下。”
青年转身就走,背影竟有一丝仓皇。
姬越动了动嘴唇,想要让他不要再做无用功了,可半晌没能说出口。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那只惨不忍睹的手臂,曾经拿枪握剑的手,如今使不上一点力气。
这么快吗?
姬越出神地想。
但好在,他还能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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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卫敛再临,面露倦色。
他一日内翻阅了数千典籍,仍未找到汤药对姬越无效的答案。瘟疫虽令许多人致死,可要么都是因药材紧缺没等来药的,要么是年纪大了、体弱多病没撑过去的。
姬越两者都不占,他不明白为什么。
事情来的太突然,卫敛到现在都难以置信。可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要想办法救姬越。
可当他打开房门,室内却空无一人。
卫敛瞬间目色沉下。
他找遍房间,只找到压在砚台下的一纸信笺。
上头是姬越笔走龙蛇的大字,却不如以往遒劲有力,笔锋甚至带着些许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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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爱阿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