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毛发不多的贺言开始生病了。
他先是食欲不振,然后一直无力头晕,最后索性一直趴在斯戮的背上懒得动弹……对方将他放下时,他连发出的声音都细弱到对方几乎听不到。
贺言其实清楚自己的症状,用现代的说法就是感冒引起的发烧,但这个像史前时代一样的原始世界明显不可能有退烧药的,他的毛发也不可能立马长回来保护自己,所以在斯戮将自己放下时,他还是有一点点的害怕。
一些动物会在迁徙时遗弃落在最后的病号伤员,他清楚就算斯戮没有那么做,自己这个累赘也没办法继续赶路了,这附近基本很少有猎物出现,对方即使愿意为了他留下来,可在寒冷中再去承受饥饿,也是极其危险的。
尽管贺言一点儿都不想死,但他也是有良心的,对方已经保护了他这么久,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它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都留下来,到时候可能谁都活不成。
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能多活这么久,甚至用健康的双眼见到了这样一个离奇的世界,尽管恐惧与迷茫居多,但贺言心底多少还是感恩的。
一双巨大的墨色翅膀拢着自己合上时,他微弱地叫了一声“噜噜”。
黑暗封闭的狭小空间隔绝了外面的恶劣天气,贺言发出那句叫声后,就明显感到对方低下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起来,似乎是回应自己。
贺言费力地抬起一只爪子把自己脖子上的小皮包取下,他倒出所有夜光石,这样,即使周围已经被斯戮的翅膀严密地封住,借着夜光石的作用,他们也可以看得到对方的脸。
贺言举起肉垫,在自己脑门上摸一摸,然后又去碰了碰斯戮的爪子,示意它也摸一摸。
对方的爪子在碰触到他那灼热的脑门后,淡蓝色的眸子立刻沉了沉,他盯着贺言半晌,突然伸出舌头去舔他。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把他身上那股异常的灼烧感带走。
贺言挣扎地摇摇头,他无力地喘了口气,又伸出一只爪子抓住两块夜光石。
他将那两块夜光石叠在一起,上面的那块小一些,象征着自己,下面的那块大的便是斯戮了。
他在对方的视线中将小的一块拂开,然后拿着大的一块向着远处一上一下地移动……
他在暗示对方,扔下自己,早点离开。
这种情况下,如果和他呆在这里,他们两个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若要直接带他走,那么在它背上顶着寒风的贺言只会死得更快,他可不想某天这只名叫斯戮的怪物停下时,突然从背上发现自己已经冰凉的尸体。
这么久的相处,他觉得他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了。
他弱得保护不了它,但至少不能害死它。
对方应该看懂了他的意思,眸光一暗,张口正要吼,但一看到他脆弱的小模样,又忽地忍住,它凝视着柔光里气息微弱的小兽,发出一声低哑的、像是哄一样的声音,之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将翅膀合得更紧了。
它一直没有离开。
贺言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有些难过,又有些说不明白的开心。
他们就这样在寒冷的地面度过了一整天,第二天的时候,贺言因为持续发烧,已经意识不清了,在怪物用脑袋开始拱他的时候,他早已经昏了过去。
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怪物先是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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