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若便撇着嘴点点头,那么金贵的手都愿意洗碗,比迟也强。
“你感觉怎么样?”喻闻若问展言。
展言把杯子放到水龙头下洗,没抬头:“嗯?”
“电影也拍完了,”喻闻若道,“感觉自己为她做得足够了吗?”
展言的动作缓下来,一遍又一遍机械地刷洗着玻璃杯。水溅出来,在玻璃漂亮的花纹上映出迷离的光,展言好像被这景象迷住了,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平静。”展言轻声回答,“我觉得很平静。”
《鲜花圣母》上映的那天他独自去看了,很远才有一家电影院,一天只有一场排片。他坐在电影院里,感觉那部电影漫长得永无止境。索寻拍得太“文艺”了,充斥着大量没有台词的长镜头。江少珩的音乐配得很好,但是声效制作不太好,难免露出一点在资金上捉襟见肘的窘迫。等到他自己的脸出现的时候,展言都没认出来,但是前面有几个人兴奋地低呼起来,展言这才意识到那都是他的粉丝。于是在电影快结束的时候他提前走了,没有看到最后血淋淋的那一幕,也没有看到那一行小字。
他想应该是做得够了。当时他有很多的执念,觉得一定要有个证据。可是到了最后,一部电影改变不了什么,一首歌更不能。为了过审还改得七零八落,展言感到自己已经麻木。那一切已经过去很久了,他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可以抱怨的地方,很平静,也很无聊。所以他偶尔也会问自己,当时的愤怒是不是真的不值得。大象没有踩死他,大象只是遗忘了他。
喻闻若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展言关了水龙头,朝他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