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将领都能独当一面,赖瑶要做的就是居中调度,以及兜底。
毕竟,战事一起,胜负难料,再有万全的准备,也有人算不如天算的时候,许多时候可能一场天气突变便扭转了战局,因此还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赖瑶等楚尚、戚荣走后,问沐瑾:“若是战事失利,当如何?”
沐瑾把长岭山防线的战事交给赖瑶,就得放手让赖瑶支棱起来。他问道:“四姐以为当如何?”
赖瑶道:“若是战事失利,我们不可能就此退出长郡,将这诸郡之地拱手相让。即便长郡失守,入赵郡的那片峡谷亦不好过,沿途仍有险关可守。”
沐瑾知道那片峡谷,当初威远侯、高浚他们还带着人在那里堵过他。他示意赖瑶继续说。
赖瑶说:“即使战局到了最坏的地步,我手里还有几千卫队,郡里现在正在组建郡兵、县兵,仍然是有兵可调。可我现在没有征集郡兵、县兵应急之权。如果失守,我需要重整兵马,要征兵周围兵力的权力。”
沐瑾应道:“好。不必等到失守,战斗紧急之时,你有就近征兵的权利。”他说完,当场借用赖瑶的笔墨,写了封盖了章的手书给她。
赖瑶接过手书,逐字看完,感慨道:“还是在自己弟弟手底下做事省心。”不会被猜忌堤防,要什么给什么。
沐瑾笑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总还是有些道理的。”他的话音一转,道:“这几月,我就在长郡、赵郡等地转悠,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赖瑶问:“可是要去忙活经济民生?”这阵子沐瑾手把手地教她军中之事,显然是在忙着让她立稳、掌控好战局,便要撤了的。
沐瑾道:“虽说有战争财养兵,但非长久之道,终归还得自己地里的产出够养兵才行。”
赖瑶抬眼扫向沐瑾,道:“据我所知,你除了马匹煤炭等买卖是暴利外,淮郡、野沟子县的机械作坊、制衣作坊的收益亦是相当可观。”
别看沐瑾给兵卒、工匠、官员发俸禄都极为大方,他造出来的新鲜物什也多,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人们都存不下多少钱的。百姓的税低,还有养鸡鸭牲口,每年有诸多进项,手里有了钱,见着别人都买牛羊、盖房子,用更省力的农耕工具,买时新的家具物什,都是用得上的好东西,自然也就咬牙切齿地攒钱买了。这许多东西都是沐瑾和萧灼华的作坊里出来的,挣到的钱进了他们的库里,中间还要抽一层税,这收入极厚。
军中将领们去金器首饰追捧成风,千总级别以上的,手腕上没对金镯子、手臂上没对臂钏出门在外都叫人瞧不起。这要么是小气舍不得花钱,要么就是没战功兜里没钱。千总们的待遇再高,买一件好几两金子打造的镶宝石的金臂钏就得掏去一两年的俸禄,没战功赏赐还真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