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道:“在家中闲着无事,出来逛逛。”
中年汉子看他穿着富贵,又是京城口音,猜测道:“你是刑部哪位官员家的公子吧?”
沐瑾嘿嘿一笑,问:“你们干嘛呢?”
中年汉子叹口气,道:“赎人呗。我那外甥,喝了酒跟人起口舌之争,把人骨头打折了,判三年牢役,趁着过年前赶紧赎出来,不然等到开春就要拉去边郡开荒了。”
沐瑾满脸惊诧地问道:“这能赎?”
中年汉子问:“你不知道能赎吗?”
沐瑾说:“律令那玩意儿背起来脑壳疼。”
中年汉子看他这体格就像从武的,不爱习文背律令也正常,说道:“大盛朝律令,以上责下,无罪或减罪,可赎。以下犯上,从严,从重,无赎。我们家是士族,被打的那家是商户。”
沐瑾“哦”了声,问:“这些都是来赎人的?这么多?”
中年汉子道:“打架的多呗,我们清郡儿郎多勇武,一言不和抽刀子就干,偏这淮郡中,尚郡姓赖的多,见到了就揍,叫县尉府、郡尉府的兵卒按住就送来了。”他顿了下,又补充句:“也就打架斗殴能赎,□□掳掠盗抢通敌等都不在可赎之列,刑部尚书定的。”
沐瑾好奇地问:“赎人要多少钱?”
中年汉子说:“赎一个月要三千钱,三年,十万八千钱,我姐夫把买商铺用地的钱都拿出来了。”
沐瑾不知道该劝他们少打点架,还是多打点架好了。他说道:“回头劝劝你外甥,打架伤钱。”他顿了下,问:“你是做什么的?哪里人?”
中年汉子听到别人问他来处,下意识打量两眼,问:“不知小兄弟哪里人氏?”
沐瑾说:“清郡郡城,姓沐,我家以前住在正阳大街。”他家老宅的住址。
中年汉子一听顿时觉得亲近几分,道:“原来是本家啊,失敬,失敬!我是梅乡的,黑石县县令是我族弟,这次是沾了他的光,才能用士族身份来捞人。你是打算投军吧?没入军营,是不是打算开春考昭武堂?我儿子也想考,正在家里练武呢。”
沐瑾说:“我在中军大营,这几天休假。”
中年汉子道:“大将军麾下啊,可都是精锐,小兄弟年少有为。我是贩煤的,在城里和四个贸易城都开有煤炭铺,小兄弟家里要是用煤,尽管来找我,给你打九折。”
沐瑾应道:“好啊,回头去你铺子逛逛。你家铺子怎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