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嬷嬷对萧灼华说:“殿下,我先带小殿下去安置。”
萧灼华道:“去吧。”
沐瑾见这架势,坐下,心情有种要听到皇室秘闻的微妙感。
皇后见再没旁人,再说:“我给萧赫下了慢性毒药,他四肢瘫软,这辈子是再起不来。掌宫权的是珍淑妃,又恰逢珍淑妃与赵王密谋夺宫,叫太子擒获,且从珍淑妃的宫中也搜出了毒,你父皇当即赐死了赵王和珍淑妃母子。太医说,他身中多种毒药,时日无多,我离宫前,他便有发狂疾的症状。”
她抬指伸向额角隐于头发中的疤痕:“这便是他发怒时,用玉枕砸出来的。我头部受伤,难缠病榻,太子忙于朝政,由太子妃侍疾。”
萧灼华凑上前,还能看到伤疤的痕迹,心头难受,唯有握紧母亲的手。
皇后说:“肆儿原本是想让阿燕带着孩子回娘亲,让孩子改随母姓。可阿燕的娘家只是楚郡的一个小县侯,东安关战事不利,已是危在旦夕。阿燕不愿随太子而去,且宫里还得阿燕留下做遮掩,便让我带着孩子过来了。”
沐瑾问道:“太子亲征,如何个亲征法?”
皇后说:“赖瑭的飞马求援急报源源不断地派往京中,英国公府纹丝不动,肆儿调不动南卫营大军,若再动禁军,他再无自保之力。可东安关若失,一旦东边告破,京中必危。肆儿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他若成,抬着父皇,押着英国公府,带着京中所有兵马,亲征前线。他若败,也对得起自己身上的太子冠袍了,说这江山本就是山匪打来的,便是丢了,就丢了吧。”她抬眼,眼中含泪,满脸乞求地看向沐瑾道:“太子只求保她女儿一条命,不要荣华富贵,只求她能平安顺遂。”
沐瑾点头,道:“岳母,孩子养在你膝下,怎么养,你跟殿下商量着办。我们家,殿下当家。”
皇后怔然。
沐瑾估计皇后可能是担心万一大盛朝国祚崩,容不下一个孩子,道:“岳母安心。不让殿下收养,实在是我与她都忙得没有时间陪孩子。孩子跟着亲人长大,跟由仆奴照顾大,还是不同的。”他顿了下,又说:“我靠本事立足,别说是一个小娃娃,便是太子来了,我这也有他一席之地。”
皇后起身便要拜谢。
萧灼华先一步扶住皇后,道:“沐瑾与宫里的人不一样,阿娘只当他是……女……女婿,而非旁的。”她说完,颇不自在地扫了眼沐瑾,躲闪地避开了目光。
沐瑾附和着点头,说:“就是这样。”
皇后长松口气。
沐瑾指指外面,对萧灼华说:“我赶了许久的路,先回院子洗漱,待会儿再过来用午膳。”
萧灼华点头“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