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瑾又问道:“当时博英郡侯的人在吗?”
周温说道:“那是京城最大的酒肆,那时刚入冬,有许多进京纳税交粮跑官走门路的,有人想走成国公府的门路,求到我这,请我去喝酒。我去时,那是厢房爆满,不提前订好根本没有。”
赖瑾闻言了然,道:“也就是什么人都能听去,是吧。”
周温颔首。
赖瑾琢磨道:“那博英郡侯得发了疯一样打我了。”狗皇帝也得疯。
不过,没关系,大家一起疯呗,反正他在淮郡干的事,说出去,也都挺疯的。
赖瑾往身后的靠背上一窝,叹道:“这场仗有得打了。”
周温再次颔首,只能附和,没有话说。他有点体会当初方士泽当参军时是什么心情,可退一步想,要是自己没那么大的抱负,混日子倒也不错,不用殚精竭虑。
蓦地,前面有马蹄声响,逆向行来的,听声音有十几骑。
三万多人的大军运着粮赶路,还敢逆向骑马飞奔的,除了镇边大军有紧急军情,没谁敢这么跑。
赖瑾当即起身,从马车厢的车门前探头出去,便见到来了一个什的人,领头的什长身后插着一面写着急字的令旗。
果然是有紧急军情。
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什长抱拳道:“报将军,虎城县的粮只够吃两顿了,博英郡侯率领五万大军,已经赶到了魏郡郡城,另外还有十万大军押着辎重粮食,约有五日便可抵达魏郡。”
赖瑾扯出地图看了眼,还有五十多里路到虎城县,说:“不用着急。”他今晚就能赶到。博英郡侯从郡城过来,要走一百一十里,就算博英郡侯不歇气,立即过来打,虎城县的十万大军可不是好攻的。不是还有两顿饭吃嘛,饿不着。
他对传迅兵说:“回去告诉沐耀,我们今晚就能到。”
传讯兵抱拳领命,又骑着马,调头往回跑。
赖瑾带着大军抵达虎城县时,都夜深了。
他进城,直奔县衙,踏上台阶,发现有月光照下来,再抬头,顶上的瓦呢?他扭头看向跟在身侧的沐耀,问:“房顶的瓦呢?”
沐耀抱拳道:“回将军,搬到城楼上御敌。”他随即又补充句:“县令家的宅子留着没拆,几家富户的也留着。”
赖瑾无语地看了眼沐耀,说:“我们跟博英郡侯的兵力相当,谁攻城,谁吃亏。打的不是攻城战,是拉锯战,持续战,消耗战。博英郡侯要是出魏郡郡城,失去城墙防守的优势,我们就跟他硬碰硬,打他!他要是不出城,我们就窝在虎啸县驻扎在这不动,这以后就是我们的驻兵点。这些房子就是你们的驻扎帐篷。住屋子,总比住帐篷舒服吧!有城墙,总比军营栅栏安全吧。虎城县这么宽的地儿,这会儿粮食都收光了,正好摆开了打仗。”
沐耀的头皮顿时麻了,问:“那……那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