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心疼老妻,再看朝堂上没有人再揪着赖瑾不放,告了假,在家照顾。
皇帝准了,派太子带着御医去瞧过成国公夫人的病,说是忧思成疾。
皇帝问太子萧肆:“你信吗?”
太子萧肆说道:“瞧着气色是不太好。满京城都知道成国公夫人护崽,赖瑾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成国公亲自在朝堂上撸袖子跟人吵,都打起来,她忧心也是应当的。”
皇帝抬眼看着萧肆,问:“你真这么认为?”那是谁?沐真!在沐家满门俱灭,没有一个儿郎活着的情况下,拉扯着沐弦,把清郡沐氏撑到现在,还把陈王给灭了的人。
萧肆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说:“以退为进,成国公府想撤了,他们要撤离京城,退守东边。”妹妹在成国公府,他家的人是真的待她好。她在成国公府没受委屈,比在宫里和京城自在多了。
皇帝抬指点点萧肆,再次道:“别学你大哥。”作为一个帝王,仁慈是会要了性命的。他的心情也极复杂。陈王心狠,倒是合心意,但若把陈王放在先太子的位置上,自己的尸骨怕是早已经烂透了。
萧肆说道:“成国公府要是撤了,京里就没了制衡英国公府的了。可他们的兵力一削再削,赖瑭一封接一封的急报发向京城求援,显是去意已决,即使京中发生些什么事,他们多半也是选择坐壁上观,已经失去制衡的作用。”
皇帝看向萧肆,问:“你想放他们离京?”
萧肆道:“北卫营三万精锐,皆是擅战者,无论在哪动起刀兵,终究是场血战。东陵齐国必须得挡住,齐国皇帝姜祈为当世罕见之猛将,他打出收复齐国旧土的旗号,为大盛朝的疆土志在必得,倾举国之力来攻。东陵战场,再多的人投进去,都不嫌多。以三郡之力打齐国,战事应当是吃紧的。”
他看向皇帝,一字一句道:“东陵,不能败。即便赖瑭胜了,也是惨胜,需要修养,十年之内成不了气候。但若是败了,大盛朝危矣。”
皇帝颔首:“东陵,已经把成国公府的清郡、尚郡和卫国公府的保平郡牢牢地拖住了。”
萧肆道:“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京城,只留朝廷的兵马。让英国公和成国公都撤。赖瑾去了西边,让柴绚带上三万兵马去北地。”
皇帝侧目,盯着萧肆,噗哧一声笑了。放赖瑾离京是失策,放柴绚去北地,妥!
北边那地儿,俱都是深山老林子,树木长得好几个人合抱粗,砍都砍不动,开荒极难。一年里大半天时间都是冰天雪地,只有夏天能种一季粮食,过冬都难。
成国公十三岁的幼子都能去驻边,一路上招兵买粮混得风生水起的,柴绚三十来岁,入朝为官十余年,莫不是连个孩子都不如?
皇帝当即叫萧肆去办这事,比照赖瑾的待遇,给柴绚加封二品镇北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