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瑾顾不上伤心太子遭难,直接奔向后面的宫院。那是太子与太子妃日常起居的地方。
院子里,到处都是宫娥的尸体,地上、墙上、柱子上溅满了血。
门坎上,趴着一个宫女的尸体,屋里则躺着宫女、嬷嬷、城门禁军的尸体,再往里,又是好几具垒在一起的禁军的尸体,旁边则躺着太子妃沐弦。
她的身上有许多深及腑脏的伤口,每一道都皮翻肉绽露出大窟窿,显得极为恐怖。她的手里紧握着长矛,矛头还扎在一个禁军的脖子上。
她的身边还有三个孩子,最大的长子常郡王比赖瑾大两岁,脑袋同样没有了。另外两个年龄小些的孩子,七八岁大的小郡主被利器捅穿了胸膛,两三岁大的安郡王摔死在地上,脑浆都摔出来了。
成国公夫人搂紧太子妃,满脸悲痛欲绝之色,眼泪犹如江河决堤,明明大张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她的左手搂紧太子妃,右手抓向旁边孩子的衣服,因为过于用力,手背上的筋都鼓了起来,却显得那般的无力和绝望。
那是沐家唯一的独苗苗,她养在膝下多年的侄女,一夜之间,就这么被灭了门,连三个孩子都没有活下来。
跟进来的北营卫军,见到这满室惨状,俱都肃默地低下了头,有些人悄悄抹泪,更有人嚎啕出声扑上前去。
千总沐耀进来,见到这一幕,发出暴吼,“随我走!给太子妃报仇,踏平陈王府。”
赖瑾让千总沐耀的喊声惊得回了神,震惊地看去,又喊了声,“阿娘!”陈王可是皇帝的儿子,就这么杀过去吗?
成国公夫人听到了,扭头,视线跟双目赤红的千总沐耀对上。她从牙缝隙里蹦出四个字,“血债血偿!”杀了她的孩子,就算是皇帝,她也要把他剐了。
赖瑾惊住了,随即想起大盛朝历经百年战乱,朝代更替极快,造反是常态,手里有兵的才是大爷。
亲表姐死在跟前,能忍吗?要忍吗?他家又不是没本事打回去!凭什么忍?
干他!
赖瑾当即握紧手里的武器,调头就往外去。他跟着沐耀他们一起去到前院,跟来的五千人已经在前院集合,纷纷禀报:“千总,没有发现活口。”
沐耀高举手里的剑,大声喊话,“陈王屠戮太子满门,太子、太子妃、两位郡王、郡主尽皆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