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嗓子里的痒意压下去,她才敢将纱帘从中间拉开一小道缝隙。
霍家很大,桑念所正对的这栋别墅和她的距离自然不近,她只能隐约看到个灯光,来判断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这栋是霍圳住的,只有在他回家的时候,才会亮灯。
桑念脸上不由露出个笑容来,而后看了眼时间,见对面的灯没一会儿又暗了下去,她匆匆忙忙到衣柜前换了套运动服下楼。
楼下桑宏良他们已经吃完晚饭了,只有桑乔一人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夫妻二人已经出门散步去了。
桑念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放轻脚步,悄然从餐桌上拿了瓶水,径直出门。
半山别墅专门开辟了一块地,满足少部分住户的散步以及锻炼需求。
这块地方树木葱郁,鸟语花香,设备齐全,有专门的人员进行打理,所以地上一片落叶都见不着,在不远处的音乐喷泉曲声中散步或者跑步,整个人都会很放松。
桑念熟练地找到自己该在的位置。
在一颗大树的后面,有几个很幼稚的儿童器械,几乎没什么人会过来,她就坐在低矮的秋千架上,拿着瓶水,晃了一阵后,计算好时间走到外边的道路上,开始朝前慢跑。
大约再过五分钟,霍圳就会从她的身边经过。
桑念握紧手中没有开封的矿泉水瓶,听见后面逐渐靠近的跑步声,她往宽敞道路的最右侧靠了靠,让出位置来,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风吹过来都能惊起她皮肤上细小的疙瘩。
太紧张了。
但桑念却受、虐一般享受此刻的紧张。
她更享受的是,霍圳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心里卑微怯弱的嫩芽破土而出,将她的心脏顶出个鼓包时的那份隐秘的欢喜。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也是她一个人的爱恋时光。
霍圳很匀速地朝她跑来,就如预料的那般,从桑念身边经过的时候,他并没有停下步伐,而是继续往前。
桑念稍稍加快了一点儿速度,好让他能在视野中停留地久一点儿。
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并不是很亮,更不用说桑念所在的这一段连路灯都没有。
渴望在黑暗中肆意生长,像是藤蔓一般,紧紧包裹住心脏,咚咚的响声震透耳膜,桑念往前跟了一段,在那条给自己划定的界限旁停下,看着霍圳跑远。
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矿泉水,小口喘息。
今天也没能把水送出去。
自从知道霍圳有夜跑的习惯后,桑念便找到了这处地方,装作个路人与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