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她的心硬得像块铁。
她走,他就一直跟着,小声在背后说抱歉,或是搞点小动静想让她注意。戳她肩、摸她发尾。
她感到烦躁。她回过头:“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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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这个日了鬼的城市。
她在国外很少想起关于他们俩过去的事,几乎无。现在,每走过一个熟悉的街道、小摊、路牌,脑子就不对劲,老冒出不该想起的。
以前,江漫不是现在这样。
他们也曾一起走过这街。她第一次在人多的地方牵上他的手,很小心,插进五指,十根指头咬在一起,他嘴上清冷地说就牵五分钟。她抬起头,看他却耳尖薄红,嘴唇不自在地抿着。
现在路柔的心有点涩地跳起来。
江漫被她曾逼着下载手机游戏,他不太乐意,点击申请情侣关系时,眼神疲倦,老古董,却还是口不抱怨地陪她玩了几个小时。
渐渐的,还记起在山甘,她叫他起床吃饭,美人苏醒最动人。
他手臂搭在额头上,天热,薄被掀开了一角,露出黑色短裤下嫩滑的大腿内侧,白得发光,肩真宽,漂亮的骨骼在一层薄皮下灵巧的动,苏醒时又欲又慵懒的目光,钓向她。他害她成为俗气的东西,生出霸王为美人一掷千金的占有欲,真想站在一排豪车前,甩着钥匙,对他说看上哪辆了?随便挑。
她猛地扑上去,坐在他两侧,嗯?他一句闷哼。她是冰,他是热的骨和肉,她好渴望与他的肌肤溶在一起。把头埋在他脸侧时,江漫伸手把她的长发从脸上顺下,犹豫了较久,才搂上她的腰,含糊地说了一句大早上的。
他们不是没有过千百次的亲密,还有过很多他照顾她的时刻。但他仍然能伤到她——忽略、争吵、针锋相对。
甜的,苦的,放在一起成为一杯奶油咖啡。需要相处很久才能发现,这样的恋爱是大多数。
并且,当自我与另一个自我撞起来,可能会撞飞。
他以前的感情表现得含蓄,很闷,使她上瘾,很闷的他,让他又显得他不太在意她,使她难过。
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害臊,对她又贪、又馋、又倔、又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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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一公园。
站下时,入眼是远方一大片碧蓝的湖,水上栈道蜿蜒,上面的几张木椅泛着冷。
路柔才发觉走了很久,却停在了这。
那是背靠北一有七百多亩的一处水面公园,水面五百多亩,沿线有酒吧、茶舍、水上乐园。公园内,左面是山坡,铺满了草坪,不高的山顶上常青树茂密,右面是湖,垂柳弯弯,栈道很多,路面都漆上了红色。
她坐在木椅上:“你想说什么?”
安静跟她一路的江漫擦了擦,也坐下。他望着湖,望向远方。
“我们聊聊。”
这里没有人,死静,在灰蒙蒙的苍穹下,所有声音都温柔下来,水波荡漾,偶有疾风。
江漫从兜里拿出一条短围巾,路柔垂下眼,看他给她围上。唉,她应该迅速推开他的,让他别碰她的,为什么不呢?
她心里强调:因为我冷,只是我冷。
当她抬眼,眼睛撞上他时,这双乌黑清澈的眼。
酥痒突如其来,他动着喉结,说:“好看。”
“什么?”
她不知道是围巾还是她。
江漫:“我们好像很少谈心。”
“是吗?”
她才意识到,过去他总把自己藏着、掖着,而她因太理解他,所以就不愿与他交心。以致自己想要什么,似乎他都不知道。
也许,这是当时两人分开的原因之一。
可那时候,一个决心要离开的人,怎么会还有耐心说出她想要什么。
“其实,我还是没有彻底懂。”他说。
“山甘?”
“嗯,山甘。”
她沉默一下,“你想谈山甘的事?”
江漫忽然盖上她的手。
尽管那手被他捂热了,她依然僵了一下,甩开。
“走之前不是说过吗?我累了。”
江漫:“为什么累?”
“为什么…”
她淡淡地将目光投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