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每日被关押在屋中,无法与外界沟通,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万幸也没有得到什么坏消息。
这边你争我抢,风起云涌,京城和雍陵也不逞多让。
一段时间过去,梁国和大燕的矛盾更深了,张欣彻底撕下了伪装,一方面怂恿燕腹蕊答应梁国的要求割地赔偿,一边暗中同梁国计划如何再在大燕“更进一步”。
燕腹蕊不愿答应梁国的要求,也不愿听张欣的话,可满朝文武竟没有几人在帮她 ,她把目光投向了寒门,却发现她们已经被曾经的自己迫害到了寥落的地步。
与此同时,贤王燕成言一路东行,大军直逼京城。
“陛下!”朝堂之上,张欣的声音响起,她的上首是面露疲态的燕腹蕊,“陛下,贤王此行明显是造反啊陛下!”
“贤王不忠不孝,欲意谋反!”又一人附声道,“臣恳请陛下派兵西行、镇压乱臣贼子!”
“请陛下派兵镇压乱臣! ”
话语不约而同在大殿上响起,沉重有力,撞击在金柱上震荡着回音,燕腹蕊坐在凤椅上,耳边充斥着她们激愤的话,面色一片苍白阴沉。
张欣……燕成言,把她逼到了何种地步?!
如今进退两难,一边是张欣,一边是燕成言,无论哪一边,都是豺狼虎豹。
“请陛下诛杀逆贼!”
张欣又喊了一遍,目光恳切地望着燕腹蕊,燕腹蕊脑海一片空白,“依爱卿之见,那梁国之事又要如何处理?”
“攘外必先安内!”张欣笑了笑,“请陛下诛杀逆贼。”
话落,又有人随声附和。
“……”燕腹蕊耳边嗡鸣,恍惚向下看去,只觉得说话的“忠臣”嘴脸丑恶,血腥之气从口中不断涌出。
已经吞了这么多人了,怎么还吃不饱?
她摇了摇头,又忽而站起身,目光尖利地扫视着底下的官员,高声道,“赵付澄听令!”
赵付澄展出列,“臣在。”
燕腹蕊看了看她,“朕令你,带十万精兵西行,镇压乱党,活捉贤王!”
“臣听令!”
“陛下英明!”
燕沉潇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总之大脑一片昏沉,眼皮沉重地阖着,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睁开。
他偶尔能听到外面的动静,尤其在喧闹的时候,他能听到纷乱的打斗声、听到寻梦和别人的低语声,听到马蹄踩踏在雪上的哒哒声,听到车轮碾压路面的沙沙声。
可他偏偏听不见甘棠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甘棠可能只是睡着了,还待在他身旁,一言不发,像过去一样,静静地沉睡着。
可这个梦未免也太久了,像是一辈子都过去了,像是他已经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