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撒开手,同几个女人聊起天来,指手画脚的看起来很激动,燕沉潇耳中嗡鸣,像是覆上了一层膜,听什么都不真切。
金枝瞪着眼前这三个女人,声音讥诮,痛心疾首道,“这么好的脸蛋!你们怎么就折磨成这样呢!”
他刚才看到是还以为是什么丑八怪,脖子一片青肿,不死肯定是阎王在偷懒!
女人皱眉,“别啰嗦!多少钱快说!”
这还是她们偷偷带来的呢,按照一开始的约定,这个小公子现在都该投胎了!
金枝撇撇嘴,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两银子。”
他看人一向准,看出来这个小公子容貌不俗,二十两银子绝对是赚了。
本以为这三个女人还会要多点,没想到她们完全不在意,急哄哄就要拿钱离开,金枝不安,“这小公子什么来头?可别是什么麻烦?!”
等着拿钱的女人看她一眼,“能有什么来头?!路上捡的。”
金枝哼了哼,扭捏拿钱给她们,心中后悔,早知道她们不在意,就说少点了,“给了钱他就是我的人了!以后可别找我要人!”
三个女人不耐烦地应声,提步离开了。
燕沉潇只知道她们在说话,却不知她们在说些什么,极力掀开眼皮,只见到那几个女人离开的背影,破旧的木门被打开,萧凉的风灌进来又刮出去,像极了看得见却够不着的自由。
那个男人又蹲在了他身边,脸上的肥肉堆着,笑得慈祥,话语温柔如恶魔低吟,“行了啊,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啊。”
燕沉潇说不出话,眼睛再次闭上,昏昏欲睡,湿透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在初冬的夜里冷入骨髓。
启陵的冬天不下雪,却冷得彻骨透心。
他睡不着,觉得自己快死了,黑夜中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声响,可能是老鼠,燕沉潇很怕,但他动不了。
那个男人给了他一块又破又臭的毯子,这是他这么多天来唯一的温暖。
有活物靠近了,燕沉潇颤抖起来,只听到轻盈的脚步声,有毛茸茸的身体蹭在自己身上。
“嗷呜。”
可怜的哼叫声,是一只小狗。
许是太冷了,它蹭在燕沉潇身边,四肢垫在那块破旧的毯子上,团成一团,安然睡着了,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燕沉潇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缓慢而小心地移动手指搭在小狗身上,毛茸茸的,柔软而温热,像个小火炉。
身体各处都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心肺处。
——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