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佑问:“今天不开心?”
周青柏平时活泼又闹腾,没事儿都得整点事儿出来点缀生活情趣,裴佑从认识他以来还没见过他这么恹恹的模样,一时间有点担心。
“周总不是想叫你复职吗?”裴佑问:“不顺利?”
他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正好免去了周青柏引导话题的麻烦。于是他干脆顺水推舟,闷闷地嗯了一声,只是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他的态度模棱两可,暧昧不明,裴佑看不出今天的交涉结果,只能任他捏着自己的手,试图旁敲侧击地再问清楚一点。
“那什么时候上班?”裴佑问。
周青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调整了下姿势,枕着胳膊平躺在沙发上,由下而上地看着裴佑的脸。
裴佑微微垂下头,很认真地跟他对视着,周青柏能清晰地从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掩埋在温和背后的坚定。
“裴佑。”过了片刻,周青柏才缓缓地握紧了裴佑的手,缓缓道:“其实我觉得,我不适合做这个工作。”
裴佑知道周青柏说的是青山的工作——跟自己不同,周青柏不喜欢规则分明的工作环境,所以在青山工作的那些时间里,他更像是在完成一个既定的主线任务,既不讨厌也不喜欢,温吞如水,可有可无。
裴佑自己不是个“唯梦想论”的理想主义者,但也确实觉得把周青柏日复一日地困在写字楼里,是在消磨他的灵气。
“那你想做什么?”裴佑想了想,补充道:“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回青山。”
周青柏的工作其实无非就是局限于家庭,裴佑想,如果不考虑周家的情况,周青柏也能在别的领域做得很好。
“不知道呢。”周青柏轻轻拉了一下裴佑的手,偏头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玩笑似地说:“要不我们私奔吧。”
裴佑猛然愣了愣。
“离开北京,换个新环境。”周青柏半真半假地说:“我也离开周家的庇护,自己出去闯闯看。”
裴佑眨了眨眼,一时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青柏是最怕麻烦的人,恨不得人生道路一眼望到头,只要在平顺安稳的基础上给他一点自我空间就行。裴佑原本以为就算他暂时厌倦了在青山的生活,也无非就是去入股一下Black Bar,总归不会跳出他已经熟悉的舒适圈,却没想到他这一步迈得有点大,居然想离开北京。
“你说真的?”裴佑还是觉得有点意外,下意识问道:“不是开玩笑?”
“不是。”周青柏忽然笑了,说道:“我说真的。”
离开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不是件容易的事,周青柏生性懒散又怕麻烦,在裴佑回来之前,他也难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良久。
他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做好了从头开始的准备,又是不是有良好的心态去面对全新的环境。他在这个问题上左思右想,半天想不出来个答案,但裴佑一回来,他就像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一样,几乎立刻就下定了决心。
我在哪里都无所谓,周青柏想,反正他既不上进也没有事业心,去哪都是找个萝卜坑一蹲,在北京还是在上海没什么区别。
但裴佑应该有更好的发展,他得到的东西应该配得上他的优秀和努力。
而且重新开始听起来繁琐又复杂,但如果是跟裴佑一起,周青柏还是觉得期待大于顾虑。
“但是——”周青柏眼神暗了暗,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脑袋扎进了裴佑的肩窝里,黏黏糊糊地蹭了蹭他,哼哼唧唧地说:“但是你工作好像走不开?”
周青柏用余光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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